这根从后颈抽出来的甲羽,与含章翅膀与尾羽差别很大,对比之下,叫含章身上本来已经恢弘灿烂的青羽骤然之色。
这甲羽一脱出含章身体,远处的旱魃立即感知到这种他最为惧怕的气息,嚎叫着转身就要奔袭含章这处。
只是它回身之际,却叫那个强弩之末的男人给挡住了。
李孟津吐了口血,周身雾气流转的金光散的差不多了,躯体上四处都是人身被灼伤的焦黑,但他却擦了擦嘴角,依旧强硬又坚韧的挡在了远处的云台山大阵前面。
“想走?先来战!”
说罢,旱魃再次怒嚎着朝李孟津冲去。
大阵处,胥见心还在惊骇,他还以为含章是把自己的脊骨给抽出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这根,并不是含章的脊骨,而是如今世上,最后一枚,真正迦楼罗的甲羽。
含章失去甲羽的支撑,脸色苍白,但看着甲羽在手中渐渐融做一根琉璃笔,心中忽有所感。
他还记得当初在白玉京中,沉默冷峻又高高在上的龙君大人,被醉酒的自己缠到不行,于是叹着气,随手塞给自己一根青色羽毛来玩的样子。
如今甲羽化笔,来补全大阵。
一切际遇,命中注定一般。
叫人不胜感慨。
在红岩赤地的包围之下,含章手中的迦楼罗甲羽青光大盛,光芒直冲云霄。
旱魃感知到这股巨大的能量,仰天长啸,发出嘶哑含混的声音,“迦楼罗,你都被烧成灰了,还想困我!”
随后,它已经不再想与李孟津纠缠,反而急于摆脱这个不知死活并不断朝自己冲来的人,咆哮着用尽全力去击杀。
李孟津看着远处冲天的青光,笑了一下,随后,他直接掰断了自己已经化为焦炭的右臂。
“你滞留人间,是天地不仁,可与下界千万众生何干!”
说罢,李孟津运起身上仅剩的法力,依旧目光坚定的迎向几近疯狂的旱魃。
两相战斗之时,含章则挥笔,与脚下的残阵相互呼应,不断补全这上古阵图。
胥见心警惕的在旁护法,他就见含章每一笔落下的都极为艰难,每补一处,那只从他后颈处抽出来的迦楼罗甲羽,都要消耗掉含章身上极多的法力。
这样的消耗之下,阵法还没补上一半,含章身上的青光已经很淡了,连尾羽都收了回去,消失不见。
胥见心知道情况不妙,在一旁焦急道,“这阵法应该是上古时期的东西,那时候人间灵气充裕,自然是什么大阵都能成,可放到现在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