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摆弄着盘里的食物:“反正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也说开了这件事,这道心结迟早会解开的,就当我跟他是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吧。”
终于从讨厌的人升级成陌生人了吗?禾夙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怎么开心不起来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发现自己想要的,是白锦对他念念不忘。
厌恶固然比放下了要好,可恨着却又难放下,才是他真正想得到的答案。
禾夙半晌没有回答,很久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白锦也因为仍然瞒着他一件事而不安,两个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回去之后,白雅看见满车东西,同样吓了一跳。
将东西全部运回屋里,临别前禾夙抱着白锦,讨要了一个缱绻绵长的深吻,他们耳磨厮鬓了许久,白锦软着腿慢慢推开他。
再亲下去就要留下来了。
“回去吧。”白锦低喃着说,虽然他也舍不得分别。
可是禾夙摇头,“这次让我看着你进屋吧。”
原来每一次白锦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他都记得。
拜访曲家
寂静漆黑的小路边,零零散散亮着几盏路灯。
白锦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趴在门口让他路上小心明天再见,缓缓关上门。
“明天见。”禾夙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
他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开走,从车窗口依稀可见客厅的灯熄灭了,然而属于卧室的灯还亮着,禾夙一手搁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夹着烟,袅袅烟雾飘进外面的黑夜。
直到卧室的灯也熄灭,他才扔掉手里点着没抽一口的烟,关窗开车走了。
梦中一会儿是导师在广场上宣布即将特训的讯息,一会儿是丛林汹涌的猛兽狂潮,他途中偶遇白锦,两人狼狈躲进一处山洞,暧昧了好几个月的关系突然明确。
他给白锦最后一点食物和干净衣服,发誓永远保护他对他好,他与白锦第一次深情接吻。
然而画面一转,白父居高临下地嘲讽他,他因为任务失败死里逃生,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耳边却仍能听见父母的哭诉。
梦境的结尾,是白锦摔下颜家送来的礼物质问他,同意分手之后,对方眼里一直打转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其中怒意消解,只剩下茫然和震惊。
白锦哭得很安静,禾夙很少见他这么哭,模糊的记忆终于在此刻被彻底清晰地回想起来,他的心脏狠狠地骤缩一下,正欲伸出手抹掉爱人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