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从这段感情中全身而退(2/2)

衣服鞋子帽子啥的买了一堆,打算回去了,晏陵城在前面走,没注意却突然发现身旁的oga人没了,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到oga站在后面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不动。晏陵城后退几步看到那是一个娃娃城,里面满是夹娃娃机和满墙粉粉嫩嫩的琳娜贝儿、星黛露……公仔。

“进去吧。”年轻的alpha以不容反驳的语气问出这个疑问句,然后不等oga反应直接将他带了进去。

童言愣愣地瞧了瞧自己怀里的星黛露公仔,他没有想要这个呀,他只是看着这么多人在这里抓娃娃,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抓的。

晏陵城见这个小oga爱不释手地捧着这个星黛露公仔,连目光都不舍得挪一下到自己身上,好歹自己也出了力呢。

看来他很喜欢嘛,公仔就这么可爱吗?那就再抓几个好了,一个哪够啊。

童言见面前这个年轻的alpha一抓一个娃娃,非常羡慕,心里痒痒的,也想去试着抓一下。

但是他不太好意思提出自己的内心想法,只好充满渴望与向往地看着这个alpha抓娃娃。

晏陵城一回头就看到oga充满期待与崇拜地看着他,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没什么的呀,不就是抓几个娃娃嘛。

“拿着!”alpha把毛绒公仔一个接一个地扔在oga怀里,oga捧着手里越来越多的公仔,虽然自己没有想要这些,可是,他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会因为他多看了几眼娃娃机,就给他抓了这么多娃娃。

童言紧紧捧着手里的公仔,心里充满了被人重视的暖意。

不过,他也好想玩抓娃娃呀。

晏陵城看着这个oga目光还是依依不舍地粘在娃娃机上,轻声哄道,“你手里都拿不下了,别看了。大不了下次来再给你抓一些,乖。”

童言:“……”我真的没有在惦记这些公仔!

他两刚踏出店门没多久晏陵城就好像遇到了熟人。

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alpha男性,怀里搂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漂亮男o,“哟,这是城城吗?我没看错吧?你带一个oga出来逛街?”

晏陵城很是无语,他没想到今天能这么巧地在这里遇到这个京城少爷圈的发小之一,蒋洲。花心滥情,每次见到他身边的oga都不一样。此人一向走在八卦吃瓜的前沿,圈子里哪位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能被他宣扬地人尽皆知。

不用想,最迟到明天,他的好友圈里一定都会知道他开始陪o逛街了,更可能有一些添油加醋的版本。

“带……家里的小孩出来买点衣服。”晏陵城也不知该如何描述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只是含糊其辞。

蒋洲听后“扑哧”一声笑了,“我没听错吧?家里的小孩?这是在玩养成?”

晏陵城:“……”虽然很想反驳,但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对别人私生活这么感兴趣。没记错的吧,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还这么浪?”晏陵城反讽他。

“商业联姻本来就是各玩各的呀,难道我还会为一个协议结婚对象守身如玉吗?这可不符合我的风格。”蒋洲说这话时一脸的无所谓与坦然,丝毫没有意识到今后将会为自己现在所放下的豪言壮语付出怎样的代价。

晏陵城觉得和这个发小没什么好多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待下去只会教坏自己身边的这个小朋友,于是揽过小朋友的肩膀离开了。

那天抓来的公仔堆满了童言的卧室,至于之后的日子照旧是每日埋头苦学,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童言开始有些痛苦了。

刚开始还好,后来的越学越难,尤其是初中的数理化,这都啥呀?童言学不懂,看着手中《五年中考,三年模拟》上的电路图满脸问号。

一个圆一个叉一个线,这是灯泡,这是开关,这是啥呀?呜呜呜,他好想哭。

伴随着“咔哒”一声开门响,童言的身体紧绷,已经开始习惯性地紧张起来了,他好害怕被alpha问今天学会了什么,被他检查学习成果。

他一开始是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可随着一段时间的狂学,他已经开始逐渐认识到自己是个小笨蛋这个事实了。

和家教老师简单了解了小oga今日的学习情况后,他坐在童言身边,虽没什么表情但用着他觉得非常和蔼可亲的语气问他,“电路图学不会?”

童言看着这个alpha面无表情,并且语气十分严厉地检查自己的学习状况,他本来就紧张的小心脏差点跳出胸膛,他语气弱弱地回答,像极了被老师抓到提问的笨蛋学生。

“对不起,我一定好好学。”自己这么笨,又没什么用,他一定很失望吧?

“别急,慢慢来。”晏陵城见他低下脑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安慰性地摸了摸这个oga的柔软的头发。

尽管童言不是太聪明,可是在日复一日的苦下功夫以及优秀的老师指导下,他的知识水平也在不断地上升。

这天早上,童言见这个alpha每天风雨无阻的八点半出门,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每天都要出去吗?”

“嗯。”

“那就是只有早晚才能见到你。”童言口吻随意地阐述这这样一个事实。

对方却沉思了一瞬,才回答道:“你要是实在想的话,我也可以……在家办公。”

“哦。”童言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本埋头苦学。

晏陵城听到了这个oga语气里的失落,又补充地安慰道:“我会尽快把一些事情处理好,争取大部分时间远程办公。”

童言:“?”

没等到童言的疑惑问出口,alpha已经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童言的疑惑没有放在心上太久,毕竟他还得徜徉于知识的苦海。

本以为又是独自安静学习的一天,却没想到,这天下午,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童言看着他面前沙发坐着的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女性,头发挽着个典雅的髻,略施粉黛,开口也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你就是童言吧?”

童言点了点头,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他不敢贸然开口。

童言看着他面前沙发坐着的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女性,头发挽着个典雅的髻,略施粉黛,开口也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你就是童言吧?”

童言点了点头,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他不敢贸然开口。

“真是个乖孩子,我是宴陵城的妈妈,我姓楚。”这位楚女士笑起来也是一脸的和蔼可亲,让童言稍稍有些安心。

“阿姨好。”童言小声叫人。

“城城对你还好吧?”

“嗯。宴哥哥对我很好。”童言点了点头,如实答道,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是他应该的。说起来,我也是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年”楚女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门口推门而入的宴陵城打断了。

“妈,你怎么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怎么?怕我吓到言言啊?”楚女士和儿子调侃道。

“童言胆子本来就小,谁知道呢?”

“你这小子,白养你了。有了媳妇不要娘。”楚女士不复方才那一番端庄典雅的模样,而是像一个闹小脾气的活泼少女。

“妈,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吓到言言。”宴陵城听到这话不再淡定,急切地反驳了起来。

“好了,说正事吧。我这次来,是想问言言要不要搬去和我一起住?毕竟你俩一a一o,同住一屋檐下,多少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言言还没成年。”

“我无所谓,看童言的意见。”宴陵城的目的是辅导他考上大学实现独立,这个目标无论他们是否住在一起,想来都能实现。

童言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不上话,又猝然间把问题抛到了他身上,要求他来做决定,他有些迷茫。

去和他的母亲一起住吗?这样就很少能见到他了。童言这才恍惚间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些依赖与信任。

说实话,短时间内让他再去面对一个未知的环境,他是害怕且抗拒的。可他的母亲这么温柔耐心,做出的这番考虑也是为了自己好,他该怎么办呢?

对面的母子二人都把视线投在他身上,安静地等待着他做决定。

面对着这样炽热的视线,童言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我想和宴哥哥住一起,我相信他。”

宴陵城闻言挑了挑眉,虽然童言的决定是什么他不在乎,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被坚定选择、被全心全意信任的这一刻,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兴奋与满足。

“妈,你可是我亲妈呀,还不相信你儿子的人品吗?”宴陵城故作不满道。

“好好好,既然童言都选择相信你,妈怎么可能不信你呢。”说着拎起茶几上的包包打算离开,“走了,你俩好好照顾自己,每周末记得来我那儿陪我一起吃顿饭,来关爱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会去的,放心吧。”宴陵城带着童言送楚女士出了门,见她上了车才回去。

童言回过头来才发现晏陵城正以一种难以描述的微妙眼神看着他,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他有些赧然。

……

那天的羞涩情绪没有在童言的脑海里留存太久,日子在童言日如一日的埋头苦学中悄然流逝,九月份高中一开学,晏陵城就把他送到了首都的一所重点高中学习去了,他自己也在首都读大一。

从此之后,晏陵城就开始了自己昏暗不见天日的三年陪读生涯。

为了陪这个小可怜oga读书,他大学是走读的。

每天下了课之后,风雨无阻地要去首都的一家甜品店排队买小点心,为了哄自己家里那个昨晚辅导作业被自己凶了的oga。

对不起,他实在是忍不住,再好的脾气也吃不消辅导小朋友写数理化作业。况且这会儿他也才十八刚成年,还没之后的从容与稳重,还达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回到家,oga刚放学,阿姨做了一桌子饭菜正等着他俩回来吃饭。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尴尬,oga偷偷地瞧了alpha一眼,被晏陵城发现之后,迅速收回目光。

童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自己那么笨,昨天有道题他怎么教自己都学不会,然后alpha好像急了,语气凶凶的,还用指节敲桌子。“咚咚”响,听得他害怕极了,总觉得那指关节下一秒就要敲到自己脑袋上。

见自己偷看被发现,oga埋头苦吃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嘴巴塞得满满的像个小仓鼠。

年轻的alpha推过来一盒椰奶泡芙,用手纂成拳捂住嘴掩饰般地低咳了几声,“回来的路上顺便给你带的。”

晏陵城只见oga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眼神明显地亮了亮,然后小声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吃过饭后,晏陵城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在楼下热了杯牛奶端了上去,他在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耐心一点,千万不能生气,不可以凶oga。”

晏陵城敲敲门,得到童言的回应后才推门走了进去,oga在桌上的书堆中探出了小脑袋,看到他手里的牛奶,不高兴地扁了扁嘴。那个不放糖,腥腥的,一点都不好喝。

oga递给他一张做完的高中数学卷,晏陵城接了过来,拿起铅笔开始检查作业。

童言又开始做物理卷子,但是有些心不在焉,总忍不住偷偷转过去看晏陵城的反应。

只见晏陵城眉头越锁越紧,拿着笔在卷子上连连做标记,童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紧张极了。

晏陵城瞧着这张卷子,基础题基础题算不对,提高题提高题胡写一通,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糟糕的数学卷子。他是在首都贵族中学读的高中,那里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尽可能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极力平缓了自己的语气,询问oga,“这是你自己写的么?”

童言点点头。

“花了多长时间?”

“两小时。”童言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闻言,晏陵城火气噌噌噌地上来了,“啊?就这玩意,你给我写了两小时?简直一塌糊涂,你这卷子拿去喂狗,狗都不愿意撕!”话音一落,房间了瞬间安静了下来,晏陵城暗道不妙,完了完了!他怎么又大声讲话了!

果不其然,当那个oga再次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怕是自己在多说一句,他就要表演一个当场爆哭。

晏陵城心里蓦地一软,火气消了下去。只好拿起卷子,搬来椅子坐到他旁边,耐心十足地、一道一道地讲错题。

忙到十一点,终于结束了这一场酷刑,晏陵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整个人直接摊在了床上,心焦力猝,痛苦地捂住脸。

如果他有罪,请把他送去蹲局子,而不是派这个小笨比oga来惩罚他。

挂上电话后,童言又不得不抬起头面对眼前的现实,“江许,我”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江许的一个耳光扇在脸上。

江许应该是很生气的,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童言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口腔有一丝腥甜的味道,oga娇生惯养的白皙脸蛋迅速浮肿了起来。

童言他能躲开的,但他没躲,任由愤怒的江许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自己造成了对方的一生不幸。

如果这样能够让江许消一点气,亦或是自己能够减轻一些罪恶感,他也不介意被他多扇几次。

“你想说什么?对不起?你觉得你配吗?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掩饰一切?那谁来为我这一生的不幸负责呢?”

江许的神色有些癫狂,“本来应该是我享受着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接受高等教育,出入高级餐厅,有一个疼我爱我还有钱的alpha。而不是现在这样,在黑暗的角落里,做一个腐朽发烂的无用oga。”

“虽然没有用,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童言低垂着眼睫,向对方低头道着歉。

“你要真心想道歉的话,就自己滚出他的世界,回到你原来该在的地方去。而我,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了,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和他离婚。”江许低着头,双手撑在童颜面前的桌面上,他们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着。

童言虽被他这样灼热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却也没有轻易退缩,“这件事情,从来就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宴陵城手上。选你还是选我,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他。”

“你这样来逼我,是因为没有信心吗?”童言丝毫不惧地反问对方。

江许愣了半晌,却忽然笑了,“好啊,几天后,还是在这家咖啡厅,我会让你知道他的选择。”

江许说完后就离开了,独留自己一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他刚刚的话虽说的滴水不漏,但他心里却是并非真的胜券在握。

这么多年来的感情是建立在自己的欺骗之上,如果他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

真的还会要选自己吗?童言内心是不确定的,一想到这个,他的内心就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尖刺痛。

但眼下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结果,这几天他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

他的丈夫这几天也没怎么回家,好像很忙的样子,每次问他都说在加班在工作,童言也不好说什么,他暂时还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一起坐下来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这更让童言心里充满了不确定的恐慌,他的心脏一直高悬着,可直到这一天江许又把他叫了出去,还是上次那一间咖啡厅。

高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他站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外面,看着里面亲密无间的一对爱侣,oga凑到那个成熟英俊的alpha脸颊边,alpha虽仍旧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但也没有推开他,他们二人吻在一起。?

如果不是对相伴了自己十年的alpha过于熟悉,他也要险些认不出来这是这个男人正是自己好几天没有回家的丈夫。

江许好像有所感应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外,与童言的视线对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江许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一切的结果不言而喻。

泪水早已不知何时爬满了童言的脸颊,他捂着嘴巴蹲了下去,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攥得他疼得发慌。

这结果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他胸膛,嘲讽着过去生活在幸福幻影里的自己,嘲讽着对江许说出那些话的自己。

他在外面自虐般地看着里面那两人充满爱意的小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先生起身好像要离开了,童言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咖啡店广告牌后面。

他的先生没有看到他,径直走进了车里,没过多久便驱车走了。

江许推门走了出来,他双手环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童言,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冷漠高傲,“这下你看到了吧?满意了吗?能够死心了吗?”

童言蹲在地上,闻言抬起头仰望着他,喉咙像是含了刀片一样艰难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我会自己离开的,不会再打扰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童言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没有看到身后的江许嘴角勾起一抹如了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