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童言见这个alpha每天风雨无阻的八点半出门,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每天都要出去吗?”
“嗯。”
“那就是只有早晚才能见到你。”童言口吻随意地阐述这这样一个事实。
对方却沉思了一瞬,才回答道:“你要是实在想的话,我也可以……在家办公。”
“哦。”童言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本埋头苦学。
晏陵城听到了这个oga语气里的失落,又补充地安慰道:“我会尽快把一些事情处理好,争取大部分时间远程办公。”
童言:“?”
没等到童言的疑惑问出口,alpha已经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童言的疑惑没有放在心上太久,毕竟他还得徜徉于知识的苦海。
本以为又是独自安静学习的一天,却没想到,这天下午,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童言看着他面前沙发坐着的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女性,头发挽着个典雅的髻,略施粉黛,开口也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你就是童言吧?”
童言点了点头,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他不敢贸然开口。
童言看着他面前沙发坐着的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女性,头发挽着个典雅的髻,略施粉黛,开口也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你就是童言吧?”
童言点了点头,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他不敢贸然开口。
“真是个乖孩子,我是宴陵城的妈妈,我姓楚。”这位楚女士笑起来也是一脸的和蔼可亲,让童言稍稍有些安心。
“阿姨好。”童言小声叫人。
“城城对你还好吧?”
“嗯。宴哥哥对我很好。”童言点了点头,如实答道,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是他应该的。说起来,我也是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年”楚女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门口推门而入的宴陵城打断了。
“妈,你怎么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怎么?怕我吓到言言啊?”楚女士和儿子调侃道。
“童言胆子本来就小,谁知道呢?”
“你这小子,白养你了。有了媳妇不要娘。”楚女士不复方才那一番端庄典雅的模样,而是像一个闹小脾气的活泼少女。
“妈,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吓到言言。”宴陵城听到这话不再淡定,急切地反驳了起来。
“好了,说正事吧。我这次来,是想问言言要不要搬去和我一起住?毕竟你俩一a一o,同住一屋檐下,多少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言言还没成年。”
“我无所谓,看童言的意见。”宴陵城的目的是辅导他考上大学实现独立,这个目标无论他们是否住在一起,想来都能实现。
童言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不上话,又猝然间把问题抛到了他身上,要求他来做决定,他有些迷茫。
去和他的母亲一起住吗?这样就很少能见到他了。童言这才恍惚间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些依赖与信任。
说实话,短时间内让他再去面对一个未知的环境,他是害怕且抗拒的。可他的母亲这么温柔耐心,做出的这番考虑也是为了自己好,他该怎么办呢?
对面的母子二人都把视线投在他身上,安静地等待着他做决定。
面对着这样炽热的视线,童言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我想和宴哥哥住一起,我相信他。”
宴陵城闻言挑了挑眉,虽然童言的决定是什么他不在乎,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被坚定选择、被全心全意信任的这一刻,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兴奋与满足。
“妈,你可是我亲妈呀,还不相信你儿子的人品吗?”宴陵城故作不满道。
“好好好,既然童言都选择相信你,妈怎么可能不信你呢。”说着拎起茶几上的包包打算离开,“走了,你俩好好照顾自己,每周末记得来我那儿陪我一起吃顿饭,来关爱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会去的,放心吧。”宴陵城带着童言送楚女士出了门,见她上了车才回去。
童言回过头来才发现晏陵城正以一种难以描述的微妙眼神看着他,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他有些赧然。
……
那天的羞涩情绪没有在童言的脑海里留存太久,日子在童言日如一日的埋头苦学中悄然流逝,九月份高中一开学,晏陵城就把他送到了首都的一所重点高中学习去了,他自己也在首都读大一。
从此之后,晏陵城就开始了自己昏暗不见天日的三年陪读生涯。
为了陪这个小可怜oga读书,他大学是走读的。
每天下了课之后,风雨无阻地要去首都的一家甜品店排队买小点心,为了哄自己家里那个昨晚辅导作业被自己凶了的oga。
对不起,他实在是忍不住,再好的脾气也吃不消辅导小朋友写数理化作业。况且这会儿他也才十八刚成年,还没之后的从容与稳重,还达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回到家,oga刚放学,阿姨做了一桌子饭菜正等着他俩回来吃饭。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尴尬,oga偷偷地瞧了alpha一眼,被晏陵城发现之后,迅速收回目光。
童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自己那么笨,昨天有道题他怎么教自己都学不会,然后alpha好像急了,语气凶凶的,还用指节敲桌子。“咚咚”响,听得他害怕极了,总觉得那指关节下一秒就要敲到自己脑袋上。
见自己偷看被发现,oga埋头苦吃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嘴巴塞得满满的像个小仓鼠。
年轻的alpha推过来一盒椰奶泡芙,用手纂成拳捂住嘴掩饰般地低咳了几声,“回来的路上顺便给你带的。”
晏陵城只见oga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眼神明显地亮了亮,然后小声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吃过饭后,晏陵城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在楼下热了杯牛奶端了上去,他在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耐心一点,千万不能生气,不可以凶oga。”
晏陵城敲敲门,得到童言的回应后才推门走了进去,oga在桌上的书堆中探出了小脑袋,看到他手里的牛奶,不高兴地扁了扁嘴。那个不放糖,腥腥的,一点都不好喝。
oga递给他一张做完的高中数学卷,晏陵城接了过来,拿起铅笔开始检查作业。
童言又开始做物理卷子,但是有些心不在焉,总忍不住偷偷转过去看晏陵城的反应。
只见晏陵城眉头越锁越紧,拿着笔在卷子上连连做标记,童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紧张极了。
晏陵城瞧着这张卷子,基础题基础题算不对,提高题提高题胡写一通,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糟糕的数学卷子。他是在首都贵族中学读的高中,那里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尽可能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极力平缓了自己的语气,询问oga,“这是你自己写的么?”
童言点点头。
“花了多长时间?”
“两小时。”童言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闻言,晏陵城火气噌噌噌地上来了,“啊?就这玩意,你给我写了两小时?简直一塌糊涂,你这卷子拿去喂狗,狗都不愿意撕!”话音一落,房间了瞬间安静了下来,晏陵城暗道不妙,完了完了!他怎么又大声讲话了!
果不其然,当那个oga再次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怕是自己在多说一句,他就要表演一个当场爆哭。
晏陵城心里蓦地一软,火气消了下去。只好拿起卷子,搬来椅子坐到他旁边,耐心十足地、一道一道地讲错题。
忙到十一点,终于结束了这一场酷刑,晏陵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整个人直接摊在了床上,心焦力猝,痛苦地捂住脸。
如果他有罪,请把他送去蹲局子,而不是派这个小笨比oga来惩罚他。
挂上电话后,童言又不得不抬起头面对眼前的现实,“江许,我”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江许的一个耳光扇在脸上。
江许应该是很生气的,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童言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口腔有一丝腥甜的味道,oga娇生惯养的白皙脸蛋迅速浮肿了起来。
童言他能躲开的,但他没躲,任由愤怒的江许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自己造成了对方的一生不幸。
如果这样能够让江许消一点气,亦或是自己能够减轻一些罪恶感,他也不介意被他多扇几次。
“你想说什么?对不起?你觉得你配吗?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掩饰一切?那谁来为我这一生的不幸负责呢?”
江许的神色有些癫狂,“本来应该是我享受着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接受高等教育,出入高级餐厅,有一个疼我爱我还有钱的alpha。而不是现在这样,在黑暗的角落里,做一个腐朽发烂的无用oga。”
“虽然没有用,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童言低垂着眼睫,向对方低头道着歉。
“你要真心想道歉的话,就自己滚出他的世界,回到你原来该在的地方去。而我,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了,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和他离婚。”江许低着头,双手撑在童颜面前的桌面上,他们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着。
童言虽被他这样灼热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却也没有轻易退缩,“这件事情,从来就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宴陵城手上。选你还是选我,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他。”
“你这样来逼我,是因为没有信心吗?”童言丝毫不惧地反问对方。
江许愣了半晌,却忽然笑了,“好啊,几天后,还是在这家咖啡厅,我会让你知道他的选择。”
江许说完后就离开了,独留自己一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他刚刚的话虽说的滴水不漏,但他心里却是并非真的胜券在握。
这么多年来的感情是建立在自己的欺骗之上,如果他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
真的还会要选自己吗?童言内心是不确定的,一想到这个,他的内心就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尖刺痛。
但眼下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结果,这几天他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
他的丈夫这几天也没怎么回家,好像很忙的样子,每次问他都说在加班在工作,童言也不好说什么,他暂时还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一起坐下来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这更让童言心里充满了不确定的恐慌,他的心脏一直高悬着,可直到这一天江许又把他叫了出去,还是上次那一间咖啡厅。
高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他站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外面,看着里面亲密无间的一对爱侣,oga凑到那个成熟英俊的alpha脸颊边,alpha虽仍旧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但也没有推开他,他们二人吻在一起。?
如果不是对相伴了自己十年的alpha过于熟悉,他也要险些认不出来这是这个男人正是自己好几天没有回家的丈夫。
江许好像有所感应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外,与童言的视线对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江许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一切的结果不言而喻。
泪水早已不知何时爬满了童言的脸颊,他捂着嘴巴蹲了下去,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攥得他疼得发慌。
这结果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他胸膛,嘲讽着过去生活在幸福幻影里的自己,嘲讽着对江许说出那些话的自己。
他在外面自虐般地看着里面那两人充满爱意的小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先生起身好像要离开了,童言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咖啡店广告牌后面。
他的先生没有看到他,径直走进了车里,没过多久便驱车走了。
江许推门走了出来,他双手环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童言,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冷漠高傲,“这下你看到了吧?满意了吗?能够死心了吗?”
童言蹲在地上,闻言抬起头仰望着他,喉咙像是含了刀片一样艰难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我会自己离开的,不会再打扰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童言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没有看到身后的江许嘴角勾起一抹如了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