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见她不理自己,便越发慌张,清亮的眼眸好似有水波泛起?,急喊道:“殿下?”
钟觉予垂眼,浓密眼睫在眼睑下映出浅灰的影。
虽是一母同胞,但父皇始终最偏爱于皇兄,方方面面都是由父皇细细挑选过?,要将最好的全给他?。
指腹泛起?的痒麻愈演愈烈,即便被压住也消不掉,反倒更让人觉得难捱。
风吹起?林叶,发出阵阵敲打声,地上的树影摇摇晃晃,像是蛊惑人的鬼魅。
“过?来,”钟觉予突然开?口,压低的声音分不清情绪。
“啊?”对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瞪大杏眼看着她。
钟觉予只好重复:“过?来,我给你开?门。”
石桌上的白棋被吹得往前一步,虽是简单一变动,但却将之前的局势全改变。
只不过?钟觉予再无心理会?,径直往门口走?去。
——咿呀!
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声响,青衣掠过?门槛,紧跟在红衣身后?。
烛光摇晃一瞬,不大的房间里忽明忽暗,点燃许久的檀香不见淡去,反而越来越浓。
钟觉予侧坐在床边,将腰封解开?后?,便缓缓扯下衣袍。
身后?的小道长有些紧张,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下意识偏头躲开?,往地板上看,可下一秒又忍不住挪回视线。
束起?的发丝摇晃,赤红蟒袍与瓷白肤色相衬,线条秀美的肩颈露出一半,要是稍上前一步,还能瞧见半遮半掩的妙曼曲线。
长公主殿下轻皱着眉,偏头看向她,命令道:“快点。”
一双凤眼映着烛光,上挑的眼尾无端多出几?分艳妩。
微凉指尖沾起膏药, 落在如蝴蝶翅膀的肩胛骨上,引得战栗一瞬。
烛火在摇晃,落在地上的影子已粘在一块, 床边的两?人却不曾紧靠。
长公主殿下偏头看向另一边,衣袍上的四爪金蟒被折叠, 恰好蒙住半个脑袋、遮住眼?睛, 肋骨处的白布勒得很紧, 边缘处都有些红了。
“这个力度可以吗……”身后的小道长小心翼翼开口?,指腹还压在青紫痕迹上, 将药膏一圈圈抹开。
钟觉予摇了摇头。
这哪能算疼?还不如以?前?学武时的摔打, 若不是洛月卿主?动提起, 她都懒得理会。
只是身后人心中愧疚,便越来越轻柔,甚至只是一圈圈地滑过, 疼是半点不疼了, 反倒痒得不行。
“重一点。”
随意搭在膝盖的手骤然收紧, 钟觉予不禁抖了下, 又道:“照你这样揉下去, 烛火灭了也不见淤血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