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勇敢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人说,想和他一起。
“好。”陈伤说。
陈伤走的这天艳阳高照,下午两点的车,上午陈伤就收好了行李,谢引没帮忙,他甚至在次卧里没出来,人都要走了,他本应该抓紧时间待在一起的,可谢引没把握自己能忍得住情绪。
中午陈伤包了饺子和馄饨,把整个冰箱的冷冻层都装满了,告诉谢引:“好好吃饭。”
谢引不屑的轻哼:“没你我还吃不了饭吗?不可能的。”
看着漫不经心,可只有谢引知道他背在身后的手快要被捏出青紫。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可是怎么办呢?这个要走的人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就是这么怂,就是这么没种。
车站距离菜市场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吃过饭就要出发,陈伤不想谢引送,谢引也以为自己不敢送,可陈伤拎着行李往外走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拿了外套跟着下楼。
“别了吧。”楼下陈伤抬手揉一下他的头发:“等下再哭鼻子。”
谢引抬手把他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拿下来,却私心的没有立刻放下,就那么握在手心,握到再晚一秒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的时候才缓缓松开。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哭鼻子?”小炮仗到现在还在嘴硬。
谢引要面子,陈伤不能不给,所以没提前两天某人红了眼眶的事儿。
中午的公交车上乘客很少,谢引和陈伤坐在了倒数第二排,谢引靠窗一直看着窗外,陈伤有想和谢引聊聊的想法,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不是不联系了,不是见不到面了,所以没必要叮嘱什么,没必要依依不舍。
只是暂时分开而已。
而且现在要是说些什么,谢引怕是真的要哭了。
陈伤轻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他其实并不困,但周遭也没什么可看的,便想闭着眼背一背书,他背的认真所以没注意到谢引的视线渐渐从窗外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或许是陈伤的模样实在是太像睡着了,或许是公交车往前开的每一米都在把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带离身边,又或许其实他自己并没有那么理智。所以他忍了又忍还是失了控,将手悄悄挪了过去。
小拇指碰到了小拇指。
没敢再进一步。就算陈伤醒来发现,也看起来像是不经意。他觉得这是完美的,却根本没想到陈伤没睡着,也没想到陈伤背诵的课文乱了套,怎么都想不起下一句。
更不知道陈伤后来睁开眼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手,沉默许久到底没有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