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林城最终还是没“破费”成,将沉林城打发走后,覃霆带覃珂去吃了西市的本地菜。
正午,正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
覃珂什么都不用管,覃霆知道她的口味,两个人,一冷叁热,菜点得很快。下完单,服务员拿过来个沙漏:“叁十分钟不上齐免费。”
沙漏里装着的是粉红色的沙,只是摆在那就怪好看的。
覃珂拿起来看了眼,左右晃了晃,又乖乖给放回了原位。
她跟覃霆面对面坐着,在他们后桌是对情侣,男生女生坐在了一边,很腻歪。
覃珂虽想粘着覃霆,可她感觉自己好像过了跟覃霆那么那么腻歪的阶段。
之前,她是想用这么外在的举动去证明什么,是给外人“示威”的,宣示主权,同样,也是出于她自己的不自信。现在,她只想覃霆一直能在她的视线之内。就像是这叁十分钟的沙漏似的,只要他在,就算什么都不干,她也开心。
说看就看,覃珂托着下巴不遮掩的望向覃霆。覃霆点完菜就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大概是工作?她不是千里眼,没那本事知道他在回谁的消息。不过,反正不是什么情感纠葛。对,就是这么自信。
想到这,覃珂不禁弯了弯嘴角。
覃霆在二十多岁时收养的她,她那时候已经懂事,知道认人了,对这段突如其来的关系完全没有“抗拒期”,见到覃霆就知道喊人,天天跟在覃霆后面叫他“爸爸”。她一向都很省心,没给覃霆惹过麻烦,她的省事儿直接导致了覃霆的育儿技能完全没机会得到锻炼,若他真“身经百战”了,也不会对她前一阵的“叛逆期”那样烦心。
在她记忆里,覃霆在这十年来几乎都没变化。
光从相貌说,他样子没变,体形也大差不差,或许更壮了些?追究到这么细节的她已经模糊了。
非要说变的,大概是他话少了些。在她小时候,覃霆的脾气还挺冲的,骂人的事常有,不过不是冲她,都是对着外人。
近几年,覃霆的话少了,话少代表脾气变好?覃珂不觉得。
回完消息,覃霆抬起眼,一眼就见到了朝自己发愣的覃珂。
他拿过水壶,给覃珂倒了杯姜茶:“看什么呢。”
覃珂后知后觉的反应,反应回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什么,这不明摆着吗
他这么问,就是想逗她,要她“难堪”。
“……”
小孩吃瘪的样子很有趣。
覃霆笑了声,继续问:“好看吗?”
覃珂耳根子烧红,立马不看了。
被她撤开的视线在桌上飘着,飘来飘去,发现它根本无处容身。
这样子简直是现实版的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覃珂灰溜溜得又看向了覃霆,她两手握着杯,违心说了句:“不好看。”
就是违心,那说话声小得跟蚊子似的。
覃霆往后靠了靠:“声音这么小,说给谁听的?”
“”
“大点声,重新说。”
“”
这话有那么一点儿耳熟。
好像刚开始,她刚以“奴”的身份到覃霆身边,覃霆也这么训过她。
只是时到今日,一样的话,说的人用着不同的语气,听的人也没了当初的慌张害怕。
那种“怕”是真的怕,怕到人寒毛直竖,怕到心肝颤。夸张点说,如果覃霆再凶她两句,拿上鞭子板子,把她吓到哭爹喊娘都极有可能。
现在
覃霆说这些,有几分“训人”的意味,也捎带点“戏谑”、”调笑”的感觉。
覃珂被“笑”得如坐针毡。
她人在这儿,躲也没地躲,逃也没处逃。
明摆着,今天这“槛”她是不过也得过,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
“好看。”
她吞了个音,临时改了答案,跟考试作弊似的。
覃霆说:“怎么我刚听的不是这个?”
“”
覃珂百口难辩,要是覃霆再借她点胆子,或许她还有“嘴硬”下去的勇气,但这都不是她能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叁“哑巴”的理由。
“手伸过来。”
覃珂咽了咽喉咙,颤巍巍地把手摊开。
覃霆握住了她手指,拽着她胳膊让她更近些。
覃珂动都不敢动,心跳得极快。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覃霆,只见覃霆拿起刚拆的筷子,跟着他手臂一抬,又听“啪”得一声,她手心就起了一道发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