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真容的一刹那,耶兰几乎是瞬间捏碎了藏在袖口的传送卷轴,可惜预想中的空间扭曲没有出现,四周没有荡起一丁点的魔法波纹,而他下一刻甩出匕首的左手则被紧紧攥住。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声。
对方捏断了他的手腕。
“这么明显的反魔法力场都没有察觉吗?看来你离开帝都后过得很惬意。”对方贴在耶兰的耳边笑语。?耶兰一声未吭,疼出了一身冷汗。
他迅速瞥了一眼桌上不知何时刻下的魔法阵图,抬头看向对方。
兜帽之下是一个俊美如圣像的青年。一头白金色的长发微微卷曲垂在脸侧,一双水蓝色的眼珠清澈如泉水,鼻梁笔直高挺,嘴唇则是玫瑰色。
他美得近乎不近人情,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层柔和亲切的神态,在普通人看来是慈悲圣洁,让耶兰看到却觉得见了鬼。
“空间传送可是很高阶的魔法……”他将耶兰的魔法卷轴尽数搜出,叹息道:“你又诱惑了哪位倒霉的法师?或是魔导师?”
“圣、圣子?!”一旁的加文终于认出了这闯入者的身份,震惊地喊出声。
被喊出身份的青年似乎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他转过头看向加文,面上仍是一副悲悯神色,眼底却冰冷得毫无温度。
“他的身上有魔法印记,杀了他会很麻烦。”耶兰突然开口道。
“哦?”金发青年回头看着耶兰,缓缓道:“你带给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多一个金斯利家族的似乎也没什么。”
他举起未拿剑的那只手,正要发出指令,却被突然喝止。
“伊利亚斯。”耶兰喊出了圣子的原名。
青年的手势停住了。
“我很抱歉。”
利剑仍在,但耶兰还是低下了头,目光平视地看向伊利亚斯,任由剑尖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已经死了?”
伊利亚斯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笑了。
“在遭受你残酷的背叛,以及裁判所的裁决之后?”
“我……我很抱歉。”耶兰只能说出这句话。
“你可以继续。”
伊利亚斯的长剑从对方的脖颈徘徊而上,在耶兰的脸颊上涂抹上几道血色。
但耶兰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在圣殿的时候,你每次要骗我,总会说很多很多的好话。怎么现在就只会说这一句了。”伊利亚斯故作失落地叹息。
他看着耶兰低垂的脸,忽然说:“现在想起来,你每次干坏事之前,总会给我一点甜头尝尝。简直像是等价交换。怎么了,耶兰,这次没有吗?”
伊利亚斯看了一眼旁边的加文,说:“还是在你的小情人面前,你有些不好意思?”
耶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办法拒绝首领的指示。我是被他训练长大的,去圣殿只是我的一项任务,他需要我和某位主教……处好关系,然后传递消息。我从没想过会和圣子认识。”
“所以我们才会在西奥主教的宴会上认识,你的目标是他?”伊利亚斯恍然。
耶兰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会用那样轻佻态度对待我……”伊利亚斯放下剑,用手掐住了耶兰的脖子。
“……假装爱上我,然后背叛我。耶兰,你的父亲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娼妓。”
“他从来就不是我的父亲。我已经彻底离开了。”耶兰从喉咙中挤出答复。
伊利亚斯的手越掐越紧,几乎要将耶兰的喉结捏碎。但耶兰没有挣扎,他只是垂着眼睛神色模糊,睫毛微微抖动着。
待到呼吸彻底被剥夺的那一刻,耶兰终于抬眼,一双黑色的眼珠深深看着伊利亚斯。
他动了动嘴唇,很快又闭上了嘴,毫无抵抗地接受这场窒息的死亡。
而伊利亚斯突然松了力气。
“你刚才说什么?”
耶兰被突然涌入的空气呛得猛咳了一阵,几乎头晕目眩,而伊利亚斯还在问那句话。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咳咳咳……我说……”耶兰努力平息着呼吸,如果不是伊利亚斯的手还在他的脖子上,他整个人几乎都要倒在桌上。
“你的伤,还好吗?”他嗓音干涩地说道。
伊利亚斯看了他一会儿,说:“不太好。”
“还疼吗……”
“你说呢,耶兰?”
对于背叛者,光明裁判所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他几乎死在那里。
伊利亚斯脸上仍笑着,背上层层叠叠早已愈合的伤疤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痛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你以为我还会为你——”
他的话突然止住了,身体甚至微微颤了一下。因为耶兰忽然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只手仍掐在耶兰的脖子上,手背有一道浅浅的血痕,是刚才夺走耶兰匕首时留下的。
耶兰又舔了几下,仔细将那伤口上的血迹舔舐干净,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两人在圣殿时,伊利亚斯还是圣子的候选者,每天都需要接受严苛的教导,稍有不慎便会遭到体罚。而每当伊利亚斯偷溜到耶兰的房间,耶兰总会温柔地安慰他,甚至为他舔舐那些被禁止使用治愈术的细碎伤口。
冰冷严酷的圣殿之中,耶兰那个偏僻昏暗的小房间,曾是他最珍惜的一点温暖。
“你在卖可怜吗?”伊利亚斯的声音毫无波动。
耶兰垂着眼并不和他对视,但人却一点点地凑近伊利亚斯,直到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错。
他在伊利亚斯冰凉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停顿片刻后,又吻了第二下。
“娼妓。”
伊利亚斯冷酷地评价道。但当耶兰第三次吻上来时,他终究还是张开了嘴,任由对方的唇舌在口中温柔游走。
耶兰吻了一会儿,而对方毫无回应,他犹豫地正要抽身,却被伊利亚斯忽然合上的牙齿咬个正着,他疼得嘶了一声,而伊利亚斯凶猛的吻紧接而至。
掐在耶兰脖子上的手转而扣住了他的脑袋,好让这个吻能够更加深入。
耶兰被这狂风骤雨般的吻搅得几乎没法喘气,而伊利亚斯的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腰,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腰腹,掐得他生疼。但他毫无抵抗的能力,惯用的左手手腕被弄断了,只能软软地垂在一遍,而右手勉强扶着伊利亚斯的臂膀维持平衡。
伊利亚斯的吻技还是那么糟糕,耶兰感觉自己的嘴唇大概被咬破了,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深深喘了几口气,硬着头皮又迎了上去,试图在巨浪之中掌握平衡。
在伊利亚斯炙热的吐息中,他吻上了对方的下巴,舔舐结合着细密的啃咬,然后一路向下,吻上了伊利亚斯的脖子,咬着喉结重重地舔舐了一阵,然后再转向耳侧,那里是伊利亚斯的敏感点。
耶兰充满讨好意味的舔吻让伊利亚斯的喘息急促起来,他的双手开始在耶兰身上急切地摸索,几乎要将对方按进自己的怀里。
耶兰咬住伊利亚斯的耳垂,在口中厮磨着,同时伸出右手缓缓向下探寻,终于摸到那处已经硬起来的物什。
而伊利亚斯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是又一个甜头吗,耶兰?”
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如猛禽般紧紧盯着耶兰,狂热与冰冷在其中轮换,这具完美神祗的化身出现了一道裂痕。
那些悲悯、温柔、圣洁的神态荡然无存,伊利亚斯看上去像是一座被邪神气息沾染的神像。
耶兰头一次在这张脸上看到怨恨。
耶兰微微笑了。
“这只手也断了的话,我就没办法给你做手活儿了,伊米。”耶兰轻轻唤出那个亲昵称呼。
伊利亚斯显然对这个玩笑适应不良,因此回应耶兰的是一阵狂暴的撕咬般的亲吻。如果那也能算作吻的话。
脖子上的伤口被撕裂,而锁骨和胸膛处,耶兰几乎以为自己在被一头野狼生啃。他痛得嘴唇发抖,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
在单薄的衣裤被整个扯开之前,耶兰朝旁边看了一眼,加文已经不在房间了。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好歹作为圣子的自尊没有给他人表演现场的必要,但房间里仍站着那些穿着斗篷的人,而伊利亚斯正剥去他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
他现在赤裸得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羔羊。
“伊米……伊利亚斯,”身上再次加重的疼痛让他换回了称呼,说:“屋子的其他人……”
“你在害羞吗,”伊利亚斯在他胸口的一处咬伤上又重重舔了一口,说:“娼妓是不会害羞的,耶兰。”
“娼妓也有不想吻的人,即使价格给得再高。”
耶兰轻轻吻着伊利亚斯如流金般泄下的长发。
“我很幸运,在圣殿遇到的是你。”
伊利亚斯没有回应。
耶兰再次伸出的手没有被拒绝。
他耐心而细致的抚慰着那根硬起的物什,直到手上有了一丝潮意。
“我们去床上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耶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物什顶端,在伊利亚斯的耳边低语。
“你不喜欢这个姿势吗?”伊利亚斯将耶兰的大腿顶得更开,直到那个紧缩着的洞口不情不愿地暴露出来。
“桌子上很硬。”
“可你以前很喜欢。”
伊利亚斯说的是在圣殿的时候。圣殿严苛的时间管理导致他们需要抓紧一切时间,在任何方便的地方胡搞,这其中就包括告解室,那张放着圣像点着蜡烛的祭桌。
亵神的快感总能让耶兰很兴奋,甚至会很主动地为伊利亚斯口交。按照耶兰的说法,这也能算是“告解”的一种方式。
如今的耶兰赤裸地坐在桌上,他开口想再劝说几句,但伊利亚斯的手指直接捅进了他的后面。
“等等……”
“你和他做过了?”
他伸进洞口的动作粗暴,但温热的肉壁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软软绞动着他的手指。里面还湿润着,用不着润滑。
这不是你进门就知道的事情吗……字面意义上的捉奸在床让耶兰无力反驳。
他自暴自弃地吻上伊利亚斯的嘴唇,好让对方说不出更多批判他卑劣道德的话语。不过实话说,圣殿的教育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洁无垢,伊利亚斯说来说去也只会那么一句“娼妓”。
耶兰唇舌熟稔的挑逗让伊利亚斯的动作很快进入正轨。
耶兰被抵在桌上重重操弄着,随着那一深一重的抽插发出喘息。
伊利亚斯的动作很粗暴,但耶兰很快也有了感觉。和亵神一样,疼痛也能很快让他进入状态,刚才伊利亚斯带着血气的啃咬其实已经让他半硬了。
但他没办法抚慰自己。
他的左手,该死的左手完全失去了力量,得靠右手扶着伊利亚斯。他总不能冒着摔下桌子的风险给自己做手活儿。那也太他妈丢人了。当然现在被压在桌上操也够丢人了,但那是完全不同的丢人法。
然而下一刻,他无需再为此困扰,因为伊利亚斯稍稍换了一个姿势,耶兰得以毫无遮挡的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包括站在门口的一众穿着斗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