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深深看他一眼:“阿门,爱可是很重要的议题啊。”
“是吗?我倒觉得这玩意是经不起讨论,也讨论不清楚的。”夏归楚低下头,拿起筷子伸进红锅,去夹那些翻滚的牛筋丸,“要如何证明爱、捕捉爱呢?有人抱你,吻你,包容你的臭脾气,安抚你的坏情绪,对你有反应,对你说想念,送你珍贵的礼物,就是爱?可他也送你很多苦涩和根本不想要的东西,却从来不说一句喜欢,几乎不袒露自己的内心。
“他永远温柔强大,明明就站在你面前,却好像随时会飞走。他不需要谁,尤其不需要你,欺你瞒你推开你,分手一句挽留不提,没有一丝留恋,你觉得这样的人,是真的爱你吗?”
那牛筋丸似乎特别不想被抓,夏归楚说完也没有夹上来半个,索性筷子一撂,不要了。
卢卡斯好心把自己牛筋丸分到夏归楚碗里,叹息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的手抖得厉害,又如何夹得起属于自己的牛筋丸。
“夏,我无法确定他爱不爱你,”卢卡斯说,“但我听得出来,你很爱他。”
夏归楚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的锁罗江,不让卢卡斯看见自己此时不体面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挽起沉下去的嘴角,声音轻轻的:“我不知道,但我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像按下快门那样爽快确凿。”
“阿门,”卢卡斯笑起来,职业病复发引用起圣经,“‘你们要进窄门……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夏,踏过窄门,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窄门……人少?”夏归楚听了却是一笑,质疑道,“你们家上帝可能不知道,我们东方人特别喜欢内卷,独木桥都有千军万马抢着过,更别提门了。”
月君静室的门就很窄。可进出那道窄门的人,并不只有夏归楚。
卢卡斯扶着额头,没辙地说:“你这人是不是100斤里有90斤都是反骨,别人听到圣经里的箴言,都是好感动好感慨,你倒好,就知道抬杠,还一套一套的。”
夏归楚下意识又想反驳,不是抬杠,他只是就事论事,转念又觉得大概率没用,说得越多越像抬杠。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曹南宗那样,面对他人对自己信仰的质疑,还能温和理智地反思和讨论。
“神父,”夏归楚换了个称呼叫卢卡斯,目光再度飘向不远处的锁罗江,“我再打包送你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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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哇,那不是一场梦,南宗真的说了喜欢的。
他的月亮
夏归楚开始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戈兰的普腊河上,有一位很会划船的王子……”
“等等,王子怎么会去划船?”听众卢卡斯发现漏洞。
“王子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行吗?你到底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