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嵇恒其实并不太在意。

每一次穿越,残存最多的记忆,其实是上一世的,至于更前面的记忆,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去,对他而言,最有用的其实是经验。

上一世,也就是第九世,他为唐末韩偓。

这一世,经过第八世的痛心失败,早就被磨灭了心气,因而并没太多记忆点,记得最多的其实是那些唐诗,以及唐亡之后,自己作为一名隐士,纵情山水的闲适。

但也并非没有。

他作为隐士时,曾专研过药道。

回忆着脑海中的那几幅药方,他拾起狱中的一枚小石子,在牢狱的墙壁上篆刻起来。

人活一世,总要留点什么。

虽然他命不久矣,但这些药方,日后若能为外界所知,或许能救下不少人,也算他为天下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沙沙沙!

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文字。

只不过非是秦篆,而是横画长竖画短的隶书。

唐朝时因唐玄宗喜欢隶书,隶书得到‘中兴’,在唐朝又辉煌了一百多年,他第九世为唐末文学大家,自对隶书有一番造诣。

而且秦篆刻字实在繁琐,他自不会去求其次。

他并不担心秦人看不懂,隶书本就起源于秦朝,他写的字或许有个别是与当代不同,但毕竟是一脉相传、同宗同源,只要稍加揣摩,很容易就猜出是何字。

狱内很噪聒。

随着死期将近,一些儒生、方士已有些发疯,在狱中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但并没多少人搭理。

嵇恒默默的在墙上刻写着。

只是他原本记忆中的几副药方,最终只留下了三副半,写到第四幅时,却是记不起具体药材了,因而也只能中途作罢。

他将小石子,信手扔在脚下,看着墙上工整的隶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

他似想起了什么,举目望向了天空,轻声道:“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

“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嵇恒打了一个哈欠,酒饱饭足,一股困意渐渐袭上了心头,他伸手抓了几把身旁的枯草,潦草的盖在身上,就这么和衣睡去。

狱外艳阳高照。

交代后事!!!

雍宫。

扶苏所住的宫殿。

此时一间偏殿内,扶苏端坐席上,身下不远,坐有一名肥白如瓠的男子。

此人面目白净,脸膛肥大,全无精悍气象。

看着身前这雍容富态的男子,扶苏忍不住出声揶揄道:“张御史,几日不见,你倒是比寻常瘦了几分。”

张苍尴尬的笑了笑。

拱手道:

“长公子说笑了。”

“下官自来就生得白,生得肥,又喜好甜食,从不忌口,就算想瘦,也不知从何处瘦起。”

“公子就莫用这般言语挤兑我了。”

扶苏大笑一声,没在张苍身材上多说,开门见山道:“张御史,这次之所以把你叫来,主要是心中有惑,想让张御史为我解惑。”

张苍心神一凝,道:“公子请讲,若下官知晓,定知无不言。”

扶苏点点头,他看了看四周,说出了早在心中想好的说辞,“我昨日去了一趟御史府,看望我幼弟,在狱中,我听到了一名罪犯的话,这人原为燕国贵族,将在十四天后被坑杀,他在狱中,并不认为自己是因诽谤被定罪,反而说是被我‘所害’。”

“我对此很费解,昨夜思索一宿,都没想通缘由。”

“这才将你请来,为我答疑解惑。”

闻言。

张苍狐疑的看了扶苏几眼,疑惑道:“世人多有胡言乱语,公子为何要为这些费心?”

“此人既被判刑坑杀,定对朝廷抱有极大怨念,公子过去名声在外,这些六国余孽,本就见不得朝廷安宁,自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朝廷安稳,抹黑公子自也在其列。”

“公子实是多虑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扶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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