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我不仅能出狱,还能顺手救下赵高。”
“只是此人狷狂,性格又很执拗,多半不会帮我。”对于嵇恒的油盐不进,胡亥也很是头疼。
另一边。
扶苏缓缓合上竹简。
他已收到狱中胡亥的传话。
他向殿外候着的魏胜吩咐了一声,暗自摇头道:“以胡亥的顽劣劲,多半只是初略扫了一遍,但应该也足够了,当年朝堂制式论战,并不为外界知晓,嵇恒知道的也有限,多半还是道听途说。”
“不过他当初所说,变革者何中,就包含有变治道。”
“或许真有一番自己独到见解。”
“这三日,我已将这七十多卷竹简详细看完,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地方郡官县官,他们的看法,我都有所涉猎,对当年的朝廷争辩也有了不少的认知。”
“郡县分封是制道的争议。”
“大秦最终选择了郡县,但施行过程却操之过急,以至激起了民愤民怨。”
“若是父皇推行的慢一些,或许不至到如今地步。”
“唉。”
扶苏轻叹一声。
他其实很早就意识到大秦用民过甚。
也没少劝谏过,只是都没劝谏成功,甚至还被始皇叱骂。
且为之奈何?
扶苏缓缓起身,神色担忧的看向殿外,凝声道:“而今的大秦已是多事之秋,百家跟朝堂离心离德,六国贵族日渐猖獗,关东的黔首抱怨良久,稍有不慎,便可能致使天下倾覆。”
“扶苏眼下又该去做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只感觉大秦已危机四伏。
扶苏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重新看向案上的竹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淡淡道:“这一次,我对郡县分封有了不小的了解,想必可以察觉出嵇恒是否真有真才实学了。”
“若他凭外界道听途说,以及自己的主观猜测,就能道出郡县分封之别。”
“就算担着被骂的风险,我也定要保你一次!”
“嵇恒,你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了。”扶苏轻语一声,再次看起了竹简。
他其实很早就认为嵇恒是大才了。
只不过在旁听了两次,加上看了《韩非子》《商君书》后,他的部分认知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今的他,更为成熟,也更为冷静。
嵇恒之才,就目前看来,只有个人臆想,想真正证明才能,除了能料事于先,更要对身前事,做出准确的预估判断。
唯如此。
才称得上智者!
天子失官,学在四夷!
翌日。
嵇恒再次去了那间小屋。
还是跟之前一样,酒肉都早已备齐。
而且这次是两壶酒。
“嵇恒,你前面让我去了解分封跟郡县,我这几天都看过了,现在该你给我讲了。”
胡亥端坐席上,面不红心不跳,他的确是下去了解过,但其实就过目了一遍,具体如何,并没有去做过思考。
嵇恒早就习惯了,丝毫不在意,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道:“我这次先不急着讲分封跟郡县,先给你说一下郡县跟分封争议的背景。”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
“我把周代分成了东西二周。”
“东西二周正式划分,以周平王东迁做区分。”
“东西只是国都位置的划分。”
“西周时期,周天子保持着天下共主的威权。”
“平王东迁以后,也就是从东周开始,周王室开始出现衰微,只保有天下共主的名义,但已无实际的控制能力。”
“从这时开始,天下进入到了一个新阶段。”
“春秋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