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当即传出几道急促脚步声。
扶苏吩咐一番后,满意的点点头。
“嵇恒对生死看的很淡,唯独好一口口腹之欲。”
“这一次我极尽提供。”
“有这么多美食美酒,我就不信你不多说。”
扶苏大笑一声。
心绪也是难得的畅快。
他在殿内走了几步,似想起了什么,蹙眉道:“幼弟性情顽劣,不一定能问的深刻,这一次,我就亲自见见嵇恒,旁听了他这么多堂课,也该去见见嵇恒真面目了。”
“而且他早知晓我的存在。”
“继续自欺欺人,也没有太多必要。”
“不过,倒是要提前跟幼弟打声招呼,不然他恐会有不小情绪。”
想到这。
扶苏又朝殿外吩咐了一声。
而后才坐回席上。
另一边。
嵇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这段时间,他睡的异常的好。
过去骂骂咧咧的方士、儒生,在死期迫近之后,已全部焉巴了下去,在狱中以泪洗面,甚至语无伦次起来,各种追悔哀求,只是在狱中无任何效果。
没有人会为他们开脱。
嵇恒坐在地上。
天气已开始转凉了。
只穿一件单薄赭衣,甚至能感觉到凉意。
他此时饶有兴趣的思考起坑杀会怎么执行,在他的记忆中,坑杀就是活埋,把人往土坑里一推,直接就开始堆土,不过他却是知道,人根本活不到土埋全身,等土覆盖大半身子,人就已经失温死了。
隐隐间。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面。
他跟一众方士儒生一起,被狱卒推下了深深土坑,泥土开始飞扬起来,四周遍及各种撕心裂肺的惨叫,渐渐便是一声声沉闷的低嚎,再渐渐地都没了声息。
唯有一堆堆多出来的新土,还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这一次坑杀也会被冠以摧残文明之名,久远的留在世人记忆之中。
民!
翌日。
嵇恒被狱卒再次叫醒。
他简单揉了揉脸,理了理不整的衣衫,去到了那间僻静小屋。
屋内坐有两人。
见嵇恒到了,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连忙起身相迎,他拱手道:“这段时间多谢嵇公子教导幼弟,我是其兄长,伯秦。”
嵇恒淡淡的扫了几眼,瞥了眼不远处的墙壁,简单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对于嵇恒的冷漠,扶苏只得干笑一下,然后坐回了位置。
他自是了解嵇恒清冷的性格。
并不恼怒。
嵇恒去到自己熟悉的大案,看着铜盘上摆放的红肉,还有四壶美酒,眼中露出一抹异色。
他自是认出了铜盘中的牛肉。
大秦是禁止杀牛的。
寻常百姓根本就没资格吃牛肉。
就算是朝中列候伯候,大多也只能吃羊肉。
正常情况,达官显贵唯有宫中宴请,亦或者大祭的时候,才会得到吃牛肉的机会。
寻常黔首,只有在官府祭祀牛羊猪三牲后,才能花钱买到一些祭祀后,官吏们吃剩下的一点剩肉。
而祭祀天地的三牲,也不是普通黔首能吃到的。
这可是为天地选中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