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我冯氏族人杀了,官府仅能得到账面上的几百金,而我冯氏私藏的数千上万金,官府一钱都得不到。”
“在官府眼中,杀人明显不值算。”
“不过就目前这态势,我冯氏想全身而退,恐要耗费不小的钱财。”
“父亲认为我们会付出多少?”冯振试探的问道。
冯栋阴翳着眼,并未开口,目光扫向堂内众人,沉思片刻,凝声道:“至少上千金。”
“这么多?”冯振有些心惊。
眼下大秦一金约合444钱,千金足是四十几万钱了,这已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财大气粗的冯氏,一口气拿出千金,也难免有些心疼。
冯栋眉头一皱,不悦道:“竖子,你眼中就这点蝇头小利吗?千金很多吗?若非怕太招摇,我甚至都想捐六千金,万金!”
冯振一愣。
不知这又是为何。
冯栋冷哼道:“而今天下疲敝,关东已有暴动苗头,天下生乱只是时间早晚,我冯氏从齐入秦十余年,早已扎根秦地。”
“眼下大秦官府困顿,都将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这岂不是更加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冯振有些疑惑。
冯栋眼中露出一抹贪婪,狞声道:“底层没钱可收了!”
冯振面色一滞。
随即似想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一抹激动,作揖道:“父亲眼光独具,终是我的目光短浅了,竟贪的这蝇头小利,险些漏了这肥美大利。”
“属实不该。”
“父亲教育的是。”
见冯振反应过来,冯栋欣慰的点点头。
而今官府都靠搜刮商贾来钱了,那岂非证明底层已无油水可收?
底层无钱粮,但冯氏有钱,大可贷钱出去,让黔首用田地屋宅抵押,黔首本就入不敷出,不消几年,这些田地屋宅,就会尽数落到冯氏手中。
大秦撑的越久。
他冯氏从中谋取的利益就越多。
他冯氏眼下掌有部分盐池,若能趁着天下将乱未乱,谋求到大量田地,就算日后大秦倾覆,他冯氏依旧能安然无事。
甚至还能于乱世谋求到一官半职。
这岂不比千金更有意义?
冯栋看着屋内众人,吩咐道:“这段时间,让族里的人消停一点,那些背地的事不要去碰,放出的贷钱,也稍微缓缓。”
“不要再跟官府的人来往。”
“多去凑集点钱粮,将账簿做干净一点。”
“官府要钱,给就是。”
“只要官府能满意,钱多钱少无所谓,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若是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们听清楚了?”
争锋!(上)
没多久。
冯宅外有人来传信。
听到传的信息,冯振目光微沉,凝声道:“父亲,刚才有人来信,说这次是长公子在处理这事,还邀请我们三日后在一间官邸会面,眼下当如何是好?”
冯栋杵着竹杖,在屋内走了走,眼中露出一抹果决,掷地有声道:“既然是长公子在处理,那就不能只给千金了。”
“给五千……”
“六千!”
“官府不是喜好六吗?那就凑个六千金。”
闻言。
冯振脸色微变,惊疑道:“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冯栋冷声道:“有舍才有得。”
“六千金的确很多,但若能结交上长公子,这点钱就丝毫不多。”
“而且这也是一个试探。”
“试探?”冯振一愣。
有些不明其意。
冯栋双眼微阖,眼中不时闪过一抹寒芒,淡淡道:“现在我们冯氏对官府的态度一无所知,继续任其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