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大秦都难以兼顾。”
“这个核心是卒!”
千年的悬案!
闻言。
扶苏豁然开朗。
大秦过去奉行的是耕战。
固本自当从‘耕战’中固,而‘耕’涉及到的民众太多,朝廷根本‘固’不过来,再则大秦的威慑力,眼下主要体现在‘战’上,因而大秦首先要稳固的是‘军心’。
扶苏拱手道:“扶苏明白了。”
“地方黔首也好,基层官吏也罢,尽管都是切肤之痛,但军队才是根本。”
“只要秦军不乱,就算关东暴动,大秦也有回旋余地。”
“一旦军队出事,大秦就真危险了。”
“先生之前提到的‘抢钱’,这些钱最终都会用在军队,只要军心不散,士卒愿意相信大秦,大秦才能在暗流中稳住身形。”
“再则士卒得钱,大多会寄回家中,无形也为地方减了压。”
“先生足智。”
嵇恒微微颔首,沉声道:“立地为人,尊重有三。”
“护国之军,育人之师,救人之医。”
“军队是国家的安稳基石。”
“只要军队不出问题,大秦就始终有一线生机。”
“不过仅靠盐铁收敛钱粮是不够的,大秦当大力鼓励铁矿开采,将多余的铁矿用以铸钱,大秦目下对钱财的需求量极大,每多一枚秦半两,就为大秦紧绷的局势减压一钱。”
扶苏点点头,沉声道:“朝廷前面已下令,大力奖赏提高铁矿开采及提高生铁产量的铁工,还派了不少墨家子弟前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地方的生铁产量就会有所提高,不过距真正提高产量恐还需一些时日。”
嵇恒没有继续多说,只是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明日还要见秦世父的后人。”
扶苏欲言又止。
他其实还有一些问题想问。
但见嵇恒没有兴致,也没有再打扰,拱了拱手,起身离开了嵇恒屋室。
嵇恒打了个哈欠。
赶路大半天,他早就乏了。
将枯草编成的被子盖在身上,和衣沉沉的睡去。
翌日。
嵇恒等人吃了餐食后,就跟着时岳去到了亭长室。
亭长室并不大,除了三方几案,便是两个特大的竹制书架,上面堆满了简册,简册上登记着秦亭这些年的具体情况。
时岳很是热情豪爽。
等到扶苏等人进到正屋,立即吩咐秦卒斟好热汤,而后便亲自去催促‘秦世父’的后人。
一时间。
亭长室只余扶苏五人。
嵇恒坐在最末。
没多久。
时岳带着‘秦世父’的后人翟尤进到了屋内。
翟尤是个中等身量的中年人。
时岳介绍道:“翟尤可是我们亭的能人,饲牛年年县里评为最。”
“你们聊,我亭里还有事。”
简单说了几句,时岳就识趣离场了。
翟尤看了看室内,朝扶苏行了一礼,道:“秦亭公士翟尤见过上吏。”
扶苏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微微拱手道:“无须这般多礼,我等这次奉朝廷之命,来勘录核实相关秦史,听闻你为秦世父之后,这才冒昧请你前来,还请不吝说道。”
翟尤眼露一抹异色。
他前面听时岳说官府来人勘录秦史时,心中其实很是惊奇,秦国立国已有数百年,他们翟氏扎根秦亭也有数百年,过往从来没有听闻朝廷会派专人勘录核实秦史。
他连忙道:“定知无不言。”
“不过我翟氏早已没落,很多史料都是口口相传,因而并不一定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