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着忧虑。
而在五名铁商、六名盐商竟皆到场后,堂外的狱掾长喊一声:“长公子到——”
在众人竟皆俯身行礼时,扶苏信步进到了大堂,廷尉蒙毅、少府杜赫、御史张苍紧跟着进到了殿内。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扶苏并未坐在主座,而是坐在了次席。
这一幕。
不仅众商贾一惊。
就连跟着出场的蒙毅杜赫都心中一惊。
扶苏看着四周不安神色,轻笑一声,淡淡道:“我的确负责怀县沉船一事,但这次审讯并非以我为主,而是另有其人。”
“此人也远比我更合适。”
闻言。
冯栋跟冯振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了然。
他们已猜到是何人了。
但随即眼中不由露出一抹黯然。
若是长公子审讯,他们或许还能辩解,若是那‘钟先生’出手,只怕其他人的想法要落空了。
此人心思极深。
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算计的。
想到这。
冯栋神色变得无比警惕跟凝重。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恐会被算计的死死的。
这时。
大堂外再次响起脚步声。
一着灰衫长袍男子,信步进到了大堂。
他脸上带着一木制面具。
见到这熟悉的装扮,冯栋第一个见礼道:“老朽见过钟先生。”
嵇恒淡淡看了过去,笑着道:“原来是冯老家长,不曾想,这次又见面了,二月天寒,给几位老家长都备副草席吧。”
说完。
嵇恒径直坐到了主座上。
扶苏眼中露出一抹疑色,犹豫了一下,朝外挥了挥手,示意照嵇恒说的去做。
没多久。
草席被送了进来。
嵇恒看了一眼,直接了当道:“诸位家长,这次将你们叫来,是为审理怀县沉船一案。”
“对这起要案,你们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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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恒的突然发难,让众人都不由一惊。
冯栋等人眉头一皱,互相对视了几眼,眼中露出深深的不安,却是无人敢开口回应,也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们眼下对官府实际情况一无所知,不知官府查到了什么,若是自己白白认了罪,而官府实则并没有查出什么东西,这岂非不打自招?但若是不认,官府若真查出了东西,他们岂不是还犯了欺瞒之罪?
因而这口是断不能开的。
程郑装糊涂道:“钟先生,你这是何意?”
“在下确是没明白。”
嵇恒淡淡看了程郑几眼,笑着道:“何意?”
“自然是问罪之意。”
“这次沉船之事已沸沸扬扬,官府调查了一些时日,也掌握了一些情况,现在该你们说说了。”
程郑面色一滞,开口道:“钟先生,怀县沉船我们的确知晓,这事已在城中传开,但我们对具体情况当真是了解不多,还请钟先生直言。”
“你们当真不知情吗?”嵇恒微微斜着身子,半靠在大案上,冷笑道:“我并不觉得,就目前调查出的情况来看,你们对此很知情,而且知道的比想象的还要多。”
程郑等人脸色微变。
众人对视几眼,眼中不安更浓。
他们实在拿不准嵇恒的想法,也不知官府具体查出了什么,而今只能硬着头皮道:“钟先生说笑了,这次沉船远在怀县,而我们身处咸阳,哪有那么大本事知晓怀县的事,你实在是折煞我们了。”
“而先生的问罪,也实在令人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