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怎么说的,嵇恒这人没多少架子的。”胡亥得意的转过头,而后大声道:“嵇……嵇先生,我又来了。”
“这次我可是带了三位兄长。”
“酒更是管够。”
说着。
胡亥拎着酒走了进去,仿佛是自家屋院一样,很熟练的把酒递了过去。
嵇恒扫了进屋的几人。
也认了出来。
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荣禄。
都是上次跟着扶苏重走开国路的是三位公子。
他微微额首。
而后返身回了屋,没一会,就拎着几张凉席出来了。
公子高连忙上前,主动接过了凉席,铺在院中青石上,然后端正坐好。
一板一眼。
仿佛是初入学室的学子。
嵇恒看了几人几眼,也没开口的心思。
就这般安静坐在席上。
四下静谧。
场中气氛稍显凝滞。
公子高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嵇先生,这次不请自来,还请先生见谅。”
嵇恒淡淡道:“无妨,有酒便是客。”
“我并无太多要求。”
“我的规矩想必胡亥已告诉你们了。”
“你给酒,我讲故事。”
“说吧。”
“你们几人想问什么?”
公子高等人对视一眼,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我们这次前来,的确有一事相求。”
“先生为大兄器重,我等本不该前来,只是有件事情挤压心中良久,已到了不吐不快的时候,故想请先生为我等指点迷津。”
说完。
公子高面色一沉,凝声道:“先生应当知晓,商君变法后,便有明文规定,宗室成员没有军功的,不得载入宗室籍,而今父皇开恩,优待我等兄弟,但此举毕竟有违律令,我等身为陛下子嗣,岂能做知法犯法之事?”
“每每想到此,便惊惧不安。”
“唯恐因自身问题,让父皇威名受损。”
“之前我等虽忧心此事,但多少心存侥幸,只是在先生建议下,沿开国路走了一趟,深刻体会到大秦先王先君创业之艰难,再回想我等现在之安逸,更觉名不副实,因而……”
“因而想请先生出手,替我等人寻个出路。”
“不求闻达。”
“但求无愧于大秦宗室之名。”
“还请先生相助。”
在公子高说完后,兄弟几人齐齐作揖行礼。
嵇恒眉头微皱,他深深的看着兄弟几人,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是想出仕?”
军功爵制要变?
公子高几人面面相觑。
见几人不吭声,嵇恒把目光停在了公子高脸上。
公子高面露一抹苦笑,稽首道:“先生言重了,我等没有爵位,按大秦律令,是没资格出仕的。”
“不瞒先生,出仕……我等兄弟并未想过。”
“唯一念想,便是获得爵位。”
“名不正则言不顺。”
“我等得父皇信任,准许位于宗室籍,但此做法有悖律令,也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大秦宗室子弟,向来铁骨铮铮,出入沙场,建功立业者比比皆是,过去不少嬴姓子弟因斩获军功过少,没能位列宗室籍,这也成了不少嬴姓子弟平生之憾。”
“我等虽位列宗室籍,但实则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