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仅要询问督促各官署的进展,还要看各官署官员的诉苦抱怨,哪怕他早已有了准备,真的面对时,依旧感到了有些吃力。
那些文书里看似都风平浪静,但冷不丁几句却直插肺腑。
即便是他也生了几次闷气。
嵇恒看了扶苏几眼,轻笑着摇摇头。
他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能身居高位的有几个等闲之人?
大多都狡黠如狐。
若是不再三小心,没准就被这些老狐狸阴了,到时更是有苦说不出,不过这大多仅限于朝臣之间。
若是当上了皇帝,尤其是实权皇帝。
那就没这些问题了。
但一个皇帝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只怕早晚会沦为傀儡,所以这段路注定是要走的,只是有的人熟悉的快,有的人熟悉的慢。
扶苏才刚刚开始。
从重从严从快!
半晌。
嵇恒的热水已烧好。
他给扶苏沏了一杯淡茶,然后闲适的坐到了院中。
这时。
魏胜急忙的跑了进来,高声道:“公子,情况不好了,现在城中市人似有些癫狂了,甚至有人开始在暗中影射朝廷,还大举数落着官府的不是,更有甚者,还在市集号召其他人去围堵各大商贾。”
“公子,眼下当怎么办?”
扶苏眉头一皱。
他偏过头,看了嵇恒一眼,知晓又让嵇恒猜对了,这次的事拖得太久了,久到足以生出变数。
不过。
他不准备再拖下去了。
也没必要了。
少府也好,廷尉府也罢,若是再阻拦,他也不会容情,而且这几日,他并非真的毫无动作。
他冷声道:“即刻传令廷尉府史禄,让其率领一干官吏,立即去处理城中突然传出的流言蜚语,务必将这些流言蜚语遏制住。”
“同时对外放出消息。”
“我扶苏已知晓此事,正同各大官署商量处理。”
“近日就会给关中民众一个交代。”
“诺。”魏胜连忙道。
就在魏胜想要去传话时,嵇恒突然开口了。
他淡淡道:“现在事情已经生出了一些变化,因而不能再按过去的解决之法去处理,当从重从严从快。”
闻言。
扶苏眉头一皱。
他有些不明具体做法。
嵇恒道:“除了你前面吩咐的,还要通知内史府的官员,对鼓噪生事者、闹事者、诽谤者进行抓捕,领首者必须得到严惩。”
“飓风起于青萍之末。”
“此等汹汹之态,务必不能使其蔓延成灾。”
“若此等汹汹姿态未做妥善处理,最终必会形成风雨如晦之暗潮催动,民心复杂,一旦这些流言落入到世人耳中,多会为世人影响,到时民心反复,想重新招徕民心也会困难不少。”
“取信更显艰难。”
扶苏点点头。
他已明白嵇恒的心思。
唯有严惩生事者,才能进行有效打击,只有辩驳跟辟谣,最终都无济于事,唯有生事者遭受惩罚,才能进行有效遏制,也才能避免再有后续。
但这一切都治标不治本。
唯一真正能解决的是将此事彻底解决。
扶苏目光微动。
他低头沉思了一下,改口道:“按嵇先生所言去传令,此外将我之前说的近日改为今日黄昏前,官府就会给出解决办法。”
“诺。”魏胜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