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道:“你的才能的确不足以应付当下的局势,但你要做的不多,而且有些事早点接触,对你是有好处的,若继续这么自以为是,等朕百年之后,大秦恐就要毁于你手。”
扶苏满脸通红,不敢有任何辩驳。
良久。
嬴政拂袖道:“起来吧。”
“任命你为大秦储君的诏书就在这两日就颁布。”
“而你的加冠大礼,也会在近期举办,不过这些都是虚礼,你真正需要用心的是解决南海的事,军队的事,朕虽能出面解决,但朕已老迈,有些事终究是要你去解决的。”嬴政眼中露出一抹森然冷意。
“具体的事,等你加冠之后,便去着手解决吧。”
扶苏躬着身子,不敢说一句话。
见状。
嬴政摇了摇头。
他并未跟扶苏说太多。
拂了拂手,示意扶苏退下吧。
扶苏心中一松,连忙拱手道:“儿臣告退。”
等走出书房,扶苏整个人还有些恍惚,虽然这个消息早已从魏胜口中得知,但真的听到父皇亲口说出,这对他依旧是一个极大冲击,他站在书房外,久久的失神。
良久。
他才转醒过来。
他偏过头,看了下书房,快步离开了。
对于成为储君之事,他并未感到太多欣喜,有的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以及肩上的家国重担!
他再也不能后退半分了。
冠剑加冕!
三日后,嬴政颁发诏书昭告天下,立扶苏为储君。
五日后,扶苏在太庙举行了加冕大礼。
嬴政亲临太庙。
奉常胡毋敬做起了储君的司礼大臣,李斯给扶苏戴上布冠(文冠),蒙恬给扶苏戴上皮冠(武冠),嬴贲给扶苏戴上了玉冠(成人冠),三冠礼成之后,嬴政走下帝座,亲自给扶苏佩上了一口特质的玉具剑。
同时。
嬴政高声道:“自即日起,皇长子扶苏为大秦储君,冠剑与政,会同丞相府监制诸事。”
当英挺厚重的扶苏冠剑斗篷步出大殿,站在廊下向与礼大宾们拱手致谢时,整个太庙庭院响彻起了大秦万年,储君英武的欢呼声,青苍苍松林也弥漫出种种议论声。
胡亥站在人群中,望着加冕佩剑的扶苏,眼中充满了羡慕。
他何尝不希望站在高台上的人是自己。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看客。
只能目睹着扶苏接受朝臣的顶礼膜拜,接受着百官的示好,而他甚至也只能跟在朝臣之中,说着一些不合本心的恭维之话,想到这,胡亥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在朝堂上的不争,是不是真的错了。
但很快。
胡亥就摇了摇头。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父皇的态度已经明了,再去力争,不仅不能争到,还会引起父皇跟大兄的不悦,到时恐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胜任储君之位。
就如嵇恒所说,扶苏其实也不能胜任,但扶苏比自己更为年长,经历见识过的事情更多,相较于他们其他十几个兄弟,扶苏是他们这些兄弟中,最不坏的一人,但也仅仅是不坏。
却是谈不上好。
扶苏尚如此,何况是他?
他的确有争储之心,但心中同样有家国之念。
大秦为重!!!
至于赵高当时的建议,他并未同意,甚至这几天,还因此疏远了赵高,他的确很多事看不明白,也看不真切,但并不意味着就傻,现在扶苏已经成为天下公认的储君,在这时再去折腾废立,无疑是找死。
一旦为父皇或大兄知晓,那可就只能看兄弟情谊了。
他对所谓的兄弟情谊可没太多信心。
之前之所以争,是因为储君未定,父皇也一直默许相争,但储君一旦定下,再去暗地算计,多少显得有些失了智,他也感觉赵高昏了头。
胡亥安静的站在廊下,看着扶苏跟朝臣谈笑风生。
公子高、公子将闾等人,眼中同样很是羡慕,但并无多少嫉妒之意,他们早早就退出了,也早就绝了这个心思,眼下储君之位定下,他们心中甚至还心安不少,在储君之位未定之前,一直有人劝他们去争。
眼下这些声音都将不再出现了。
公子高笑着道:“过去大兄虽早为朝臣认为是储君,只是毕竟没有真的昭告天下,眼下彻底定下,此事终于是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