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咸阳的安宁注定是暂时的。
嵇恒知道,扶苏知道,杜赫等人也同样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大秦这位储君的上任之火。
旬日之后,这把火来了!
带大秦锐士回家!
西城。
大清早,胡亥就过来了。
他对嵇恒的住处已很是熟悉,几乎就没有敲过门,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径直去到自己的躺椅,不过随着扶苏被确立为储君,胡亥也是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在宫中有些被冷落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胡亥也知道当下的情况,因而并不太乐意一直待在宫中,尤其赵高隔三差五怂恿他继续去争,他也是不厌其烦,所以选择了早出晚归,几乎大半天都待在了嵇恒的住处。
他之前本以为嵇恒的生活很枯燥,但在接连来了几天后,也是赫然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嵇恒生活根本不枯燥,甚至还有些趣味。
他整日除了料理菜园,其他时候都在倒腾其他东西。
前几日,他便看见嵇恒将茅房附近长出来的‘白毛’刮下来,跟一些木炭及硫磺搅合在一起,点燃后,不仅冒出了阵阵浓烟,甚至还闪起了不小火星,这让胡亥颇为惊异。
除了这些,嵇恒还很懂生活。
不时用石磨碾磨一些豆子,最后不知怎么的,弄出了一块色泽略显暗黄的豆腐跟豆浆。
在前几日,嵇恒给他展现了一个戏法。
还美其名曰神迹!
就是将一个木偶塞到土里,让他每天去浇水,并称几天后会出现神迹,所谓的神迹,就是木偶会从土里长出来。
胡亥当然是不信。
只是几天后,木偶的确长出来了。
就在胡亥满眼震惊的时候,甚至被震的说不出话时,嵇恒倒显得很坦然,直接把木偶从地上拔掉,显露出神迹的真因,下方一片刚冒头的豆芽,而后……
直接炒了!
在嵇恒这呆了几天,胡亥的三观接连被刷新。
他起初是相信世人有仙人的,但在看到嵇恒将一个个所谓的神迹拆穿后,他也开始对所谓的神迹嗤之以鼻。
神迹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胡亥在院中坐了一会,已是日上三竿时分,这时嵇恒才堪堪醒来,打着哈欠推开了屋门,对于屋外的胡亥,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当没有看见一般,胡亥却是一下来了精神,快步走了过来,雀跃道:“嵇恒,今天又展示什么?”
“昨天那硝石制冰是什么情况?”
“我还是没想明白。”
“那水怎么就结成了冰了呢?”
“……”
胡亥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
嵇恒揉了揉额头,对于眼前的好奇‘宝宝’,完全没有搭理的想法,他做这些只是打发时间用的,随便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质量。
他可没兴趣去讲其中的子丑寅卯。
他打着哈欠道:“按大秦律令,五日一沐,今天该是休沐日了,即今天该休息了,至于你之前看到的那些,都只是些打发时间的小把戏罢了,生活中处处可见,你过去只是缺少发现的慧眼。”
“以后多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今天休息!”
说完。
嵇恒去到后厨,开始热起了冷饭。
一个人的伙食总是难做的,基本上稍微下次厨房,都可以管上两三顿,只是天气越来越热,这隔夜菜已越发不适合再食了。
听到嵇恒的话,胡亥目光一黯。
但随即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嵇恒,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今天大兄把一些朝臣召集到了一起,估计会商谈一些政策决议了。”
闻言。
嵇恒面色如常。
他将一把枯草塞进灶台,又扔进去几块干燥的树皮,这才饶有兴致的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扶苏现在为储君。”
“在各大官署处也都走了一趟。”
“该走的形式都走完了,也该处理正事了。”
胡亥把躺椅搬到厨房外,拿起一把竹扇,很是闲适的给自己扇着风,同时好奇的问道:“大兄成为储君后,你提的那些建议就能被同意?而且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是大兄去处理,父皇去做不是更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