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商量。”
“是通知!”
“是命令!!!”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在雍宫设宴,再度宴请尔等,到时想必诸卿会给孤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
扶苏挥袖径直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扶苏的话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态度过于强硬跟坚决了。
李斯看着扶苏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他回过头看了看杜赫几人,并没有在偏殿多留,也拂袖离开了。
不多时。
殿中众人陆续走尽。
等所有大臣都离开后,扶苏又折身回了大殿。
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扶苏长叹一声,最后那番话是嵇恒指点的,君要有君的样子,不用对朝臣客气。
只是扶苏毕竟个性温和,前面的那番话已是极致。
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西城。
嵇恒已悠然的躺在了院中。
一手拿着竹扇,一手轻拍带着大腿,过的很是惬意舒适。
胡亥也差不多。
他甚至有时都感觉自己这大秦公子当的还没有嵇恒的生活轻松。
他用手枕着头,突然问道:“嵇恒,你那天究竟给我大兄说了什么?你就这么自信?”
嵇恒没有偏头,就这么说道:“我其实并没给扶苏说太多,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立威!”
“不要以询问的口吻去谈事。”
“而是命令!”
“靠嘴是说不动这些帝国老臣的。”
“他们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岂是扶苏这种雏鸟都能招架的?只要想拒绝,他们轻易就能找到四十种一百种的办法,因而对于这类倚老卖老,仗着资历轻视的老臣,只能用官大一级的姿态将他们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说到这。
嵇恒也颇为唏嘘。
以前经常听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还真以为那是官员的架子高,想要逞逞威风,或者威慑一下地方官员,但只有真的进入到了官场的大染缸之后,才知晓这句话的正确性。
非是想烧。
而是不得不烧。
你若是不烧这把火,下面的官员就不会当回事,只会认为你好欺负,唯有真正动了怒,让他们切身的感受到了身份地位的差异,让他们感受到不好好应付新官,自己日后会被不断刁难折腾,如此才能让他们收起张狂的心思,也才会真正的听从号令。
至少明面上不敢做太多动作。
话也才能成为话。
而非是空谈。
听着嵇恒的解释,胡亥若有所思。
随即,他再度问道:“若是那些人还是不听呢?”
嵇恒嗤笑一声,不屑道:“那是官员问题,不是扶苏的问题。”
“就算朝臣中有人对扶苏不满,但也不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只是暗中使绊子,并不敢当面甩脸子,而且扶苏毕竟是大秦储君,若是做的太过分,引起了扶苏不满,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们恐都会在心中嘀咕,日后不会被扶苏打击报复。”
“朝堂的政治斗争远比你想的要复杂。”
“斗而不破,既斗争又合作,才是朝堂的主流。”
“一味的反对,这种人注定会为各方排斥,就算家中地位显赫,也难以显赫太久。”
“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唯如此。”
“历史才能始终曲折着向前进。”
“而这也是政治大多数时候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