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刘季满眼唏嘘道:“这哪是我们能揣测的?而且马骨?你们这些被征调来的官员难道就不是马骨了?”
刘季似笑非笑的看着萧何,随后哼着小曲离开了。
萧何一下愣住。
良久。
萧何似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这些事还是刘季看的通透,我的眼光相较刘季,还是差的太多,马骨?我们这些人的确就是马骨,只要殿下成功,我们这些人就能直接扶摇直上,到时又岂会不为天下称道?”
“而这又何尝不是千金买马骨?”
“但若是真能成功,当一回马骨又如何?”
萧何轻笑一声,也是迈步离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翌日。
萧何主动去求见了扶苏。
刘季跟随前来,毕竟是他们的自作主张,因而还需尊求扶苏的同意。
县衙。
此刻的县衙大堂已成为扶苏的办公场所,零陵的县长、县丞则去到了隔壁的偏室。
大堂内。
扶苏听到萧何求见,也是露出了一抹异色。
正常来讲,他吩咐的事刚下发下去,就算出现了问题,也不会这么快。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扶苏还是接见了萧何。
入室。
萧何面色肃然,拱手道:“臣萧何参见殿下。”
扶苏笑着道:“萧何,你今日这么突然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萧何微微颔首,面色带着几分沉重,作揖道:“回殿下,臣这次之所以突然求见,实是有一事想告,臣也实在不敢隐瞒殿下,而这其实也完全是臣的私心之为,还请殿下容臣开口。”
扶苏诧异的看了萧何几眼,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从他看到的信息来说,萧何一向是很严谨端正的,几乎不会去做不端或是不正之事,正因为此,萧何才能在每年的上计考核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眼下萧何竟说自己私下做了一些不体面的事,这让扶苏一时来了兴趣。
扶苏笑着道:“萧何,但说无妨。”
萧何缓缓道:“回殿下,臣得殿下信任,得以进入事务府,然殿下当时的令书上,其实只有臣一人,然臣在沛县有一好友,当时正遇到了麻烦,臣当时情急之下,却是谎报了令书,称殿下准许臣带一两名随从,从而让刘季得以凭借随从身份,从沛县的事端中脱身。”
“然这终究是臣的自作主张。”
“臣心中惶恐。”
“殿下未至零陵的时候,臣更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唯恐因此事为殿下所恶,更担心因此辜负了殿下的信任,而在殿下来到零陵县后,臣不敢再有任何拖延跟犹豫,只想尽快将此事告诉殿下。”
“请殿下发落。”
萧何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多喘。
他很清楚。
自己做的事其实很严重。
这已等同篡令!
扶苏目光微阖,冷冷的看着萧何,双眸在萧何身上来回扫过。
最终他还是决定听听萧何这么做的理由,扶苏开口道:“我要知道更多细节。”
萧何面色略显迟疑,拱手道:“回殿下,我这次带来的人名叫刘季,跟我都出自沛县,其现在是一名亭长,只是过去因为一时的仗义执言,得罪了郡中一位官员,此人在郡中颇有威势,多次在暗中给刘季挑事,而在前一段时间,此人又让刘季去押送刑徒去骊山。”
“殿下或有所不知。”
“这些年沛县押送的刑徒,虽说是刑徒,大多都是温良的黔首。”
“只是因为关东民众对秦律不通,为官府定罪最终被罚为了刑徒,这些年关东各地对于朝廷的诋毁咒骂很多,加之一些六国贵族的推波助澜,关东民众对朝廷是充满了不信任的,因而关东的刑徒逃亡数,一直居高不下。”
“我的这位好友,若是真负责此事,恐也会因此背上罪责。”
“臣于心不忍,便自作主张了一次。”
“这便是其中的全部始末。”
“请殿下定罪。”
萧何并没有做太多的辩解,很是干脆利索的请罪。
闻言。
扶苏目光微凝。
他此时也陷入到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