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十年听了太多这种话了,他很不解,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能高人一等?就因为他们是贵族?但贵族又真比他们好在那?而且为何世人都在阿谀奉承这些贵族,都要讨好他们,哪怕是给自己背负沉重的负担。
难道王侯贵族真就天生注定?
他们真就一辈子低贱?!
他不信。
他也实在厌恶了这个肮脏的世道。
这一刻。
他很想杀人。
他很想将这些该死贵族全部杀了。
到那时。
他倒想看看,王侯将相,还是不是那些人,他们这些低贱的人,究竟有没有资格也成为王侯将相?!
骤然间。
吴广心中的杀欲达到了顶峰。
他很想去试试!
他紧握铁耒的双手,已彻底松弛了下来,眼神带着几分冷漠,几分跃跃欲试,甚至已带着几分疯狂跟狰狞。
宁行看到吴广那弑人的目光,整个人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感觉吴广现在似乎状态不太对。
那眼神分明想杀自己。
但宁行只是在脑海想了一下,脸上就浮现一抹恼怒,他不信吴广敢杀自己,自古以来,哪有民人敢杀官的?
吴广他敢吗?
想到这。
宁行狞笑一声,甚至注定朝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这时。
突然有一个县卒跑了过来,高呼道:“长吏,刚才有县吏来报,似乎有几个官吏正朝这边赶来,而且看那架势,似乎还是始皇身边的随行官员,会不会是为我们来的?”
天下震恐!
“为我们而来?胡说八道什么?!”宁行不悦,只是眉宇不禁紧皱,有些费解道:“你们确定真是之前始皇随行的官员?这些人前面不是已经确定走了吗?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他心中起疑。
小吏连忙道:“千真万确。”
“我们岂敢在这种事情上弄错?之前可是一直盯了好久,绝对不可能认错,难道是有人假冒?”
宁行摇头:“不太可能假冒。”
“难道是这些人前面没捞到好处,眼下始皇不在眼前,想向我们要好处?”小吏神色惊疑道。
宁行道:“这倒有可能。”
“不管怎样,先应付过去再说。”
“你们先派几个人,将附近乡里的三老、乡啬夫给召集过来,让他们想办法凑点钱粮,若是这些官员真是求财的,那就给他们便是,只要能把这些天官糊弄过去,一切都好说。”宁行满不在乎的道。
小吏连忙应声,快步传信去了。
随即。
宁行看向吴广,冷笑道:“今天算你们好运,有朝廷官员来了,不过话已经给你说了,等几天你就收拾一下行囊,准备上路吧,要是再敢逃跑,那就休怪秦法无情了。”
说完。
宁行猛地一振袖,快速朝乡里赶去。
见宁行走远,吴广眼神这才松缓下来,只是脸色早已铁青一片。
他忍不住怒骂道:“一丘之貉。”
“良人,没事吧。”女人连忙开口安慰道。
吴广怒目而视,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讥笑道:“这大秦上上下下都烂透了,无论是县官,还是乡里的乡啬夫、亭长,都各种挖空心思的霸占地方田地,欺压我们这些黔首,这‘天官’一来,乡里掏出的钱财,最终还是要落到我们头上。”
“这日子我吴广受够了!”
“既然这大秦不给活路,那干脆就都别活了。”
“什么狗屁贵族、狗屁官员、狗屁官府,我吴广倒想看看,剑刃落到脖子上,他们会不会怕?!会不会死!”
吴广将铁耒紧紧抓在手里,心中彻底下定了决心。
他受够了。
既然这世道烂透了,那就干脆掀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