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瑊轻笑道:“你我兄弟之间,谈什么谢字?”
“只是这一别之后,全都靠你自己了。”
“韩国也都靠你了。”
张良沉默。
他如何听不出何瑊的消极。
但正如何瑊所说,韩国已灭国二十年了。
二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原本坚定的复国贵族,眼下依旧还坚定的,却是已屈指可数,韩国已无人可依靠了,仅有的一些,也都是些投机之徒,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复国的,只是以复国为名,为自己谋利。
想到这。
张良也目光一黯。
他将这几块碎金饼紧紧的攥在手中。
他坚定道:“无论秦廷又何动作,都无法阻止我等复辟,这是天下大势,非是秦廷用一些阴谋算计能改变的,而且秦廷能算计,我等又何尝不能?”
“我韩国的确无太多余力。”
“但其他五国可未必,他们反秦之心依旧高涨。”
“我们大可以为借力。”
“眼下秦廷越是猖獗,越是蛮横,越能将我等势力凝聚在一起,六国合力,未必不能搅动天下,而民怨沸腾,就注定我等今后大有可为,何兄不用妄自菲薄,秦廷现在表现的越张扬,越积极,越能证明秦国内部的空洞。”
“而且方才何兄也见到了。”
“始皇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下山甚至都不能为人搀扶下去,只能让人抬下山,始皇若是死了,那我等的机会自然就来了,而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何瑊点点头。
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只是他现在还有一事不明,张良去咸阳究竟要干什么?
何瑊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子房兄,你此番去咸阳,究竟想寻什么答案?”
张良默然。
他迟疑片刻,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咸阳有我想知道的事情,但具体会如何,我其实心中同样没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秦廷都在积极求变,我们又何必墨守成规?”
“当变则变。”
“而且我若猜想的为真,有些事或许会变得简单,我张良虽一介书生,但也有剑术在身,说不定我这剑还能派上用场。”
何瑊深深的看了张良一眼,最终也没有再多问。
两人互道声珍重。
便各自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了。
秦之变局,便在于吏!
旬日。
张良早已独自离去。
何瑊在事了后,并未直接回颍川。
他也不愿再回去了。
韩地早已不是韩人的韩国了,而是一群首鼠两端的投机者,他跟这些人话不投机,眼下张良又单独离开,他自不会去恶心自己。
因而继续留在了楚地。
在这十日间,他跟旧楚贵族搭上了线。
搭上的还是旧楚大族。
宋氏。
宋氏在前段时间的清剿中损失惨重,秦人缉拿的六千多贵族中,他们宋氏近乎占了千人,不过宋氏家大业大,也懂得狡兔三窟,虽然元气大伤,但总归还有些底蕴。
只不过目下已不敢再回朱方。
而是栖身在附近山林,准备等风头彻底过去。
时值晌午。
艳阳高照,何瑊准备小憩。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听闻木屋外,隐隐约约传出三个字。
求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