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效仿,岂不坏了自己的事?
他们自不会有如此善心。
几人简单闲聊了几句,商讨了一些其中细节,便各自离去了。
这时。
冯振进到屋中,伸手搀扶着冯栋。
冯栋看着自己衰老的身躯,也是轻叹一声,道:“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次的事,若谋划成功。”
“我冯氏接下来几十年,都能够高枕无忧了。”
“唉。”
“这也是我为冯氏唯一还能做的了,日后族里大大小小的事,就都要靠你了。”
冯振一脸哀色道:“父亲莫要说这丧气话,如今城中每日都有御医坐诊,父亲的身体也一定会调养好的。”
冯栋摇摇头。
他凝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活不了多久了。”
“上次能被御医救治,已是万分侥幸,但这种事,又岂能一直发生?何况人都有一死,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唯一放心不小的,就是我冯氏的家业。”
“如今朝廷下放铸币权,也算给了我冯氏进一步倒向朝廷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家族一定要在,不然挣再多钱,也不过是虚妄一场。”
“你没有那么精明。”
“在这波橘云诡的变化下,你把握不住的,因而我冯氏日后最好的选择,就是坚定的站在朝廷一边,无论如何都不要改变立场。”
“记住了吗?”
冯栋忍不住问了一遍。
冯振连忙点头。
见状,冯栋欣慰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放松的笑容,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
他的一生尽了。
昏招,还是妙手?!
朝廷下放铸币权的事,纵然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市人的议论,并未对这项政令的颁布造成任何影响,半月时间不到,这条政令也就此落实了下去,不少朝臣、巨富都开始了自家的铸钱之旅。
随着时间推移,此事也渐渐平息。
与此同时。
关中发生的事,也慢慢传至了天下。
即墨。
在一间高屋内。
张良正襟危坐,身躯挺的板正,正坐在席上,看着一些竹简,不时蹙眉,不时摇头,又不时点头,还不时提笔记着什么,全神贯注的在看竹简上。
这时。
门外突响起一阵脚步声。
张良收回心神,目光缓缓移向门外。
不多时。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屋中。
见到张良,为首的中年人,朝张良拱手致意,笑着道:“张良兄,在即墨可还住的习惯?”
张良起身道:“多谢田儋兄的盛情招待。”
“张良谢过。”
田儋哈哈一笑,他朝一旁的田荣使了个眼色,田荣当即会意,从袖间掏出了一份竹简,随后递给了张良。
张良也不犹豫。
直接伸手将竹简接过。
而后站在原地,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
张良眉头微皱。
他凝声道:“秦廷真是好大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