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再回想当时的情景……
只怕当时在织雾提出来时,男人显然就已经笃定了她要将他抛下。
索性将计就计,让她顺利“陷害”了他。
反倒在第一时间引来了他的人……
这番令人猝不及防的操作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后,织雾人也好似当场被雷劈中。
偏偏这时,室内的太子殿下似乎已经听完了最为紧要的一批事务。
他甚至已经有了充分可以与人慢慢清算的时间。
在下属交代完最后一个字后。
晏殷眼睫都未曾抬起,语气缓缓道:“阿雾,过来……”
他待她好似一如既往的温和无害。
若开口不是让织雾过去,替他将身上被她亲手簪出洞眼的伤口血痕擦拭干净,也许织雾都不至于会更提心吊胆。
一旁手持黑色弯镰的涂奚饶有兴致地打量。
太子左不过与他说几句话的功夫,便不知余光瞧见这美人私底下多少鬼祟的小动作。
直到对方偷偷摸到门边之后,又因殿下一句话,不得不僵硬着步子上前去。
织雾看到那道被自己簪出血洞的伤口时,触碰上去的指尖都在轻轻哆嗦。
想到那只竹筒,她更是眼睫轻颤,这当口竟羞耻到连扯谎的话都说不出了。
晏殷稍稍低头,看见她漂亮的雪白指尖染上他的鲜血。
宛若白雪堆里裹挟住的妖冶红珠……充斥着一种残忍美感。
“阿雾不是说,这辈子要和我捆死在一起么?”
他的话无疑是提醒她,比起背着他丢掉竹筒这件“小事”,她过去更加罪无可恕的事情还有更多……
男人垂眸,语气施施然道:“不过好险……”
“差点就死掉了。”
织雾的眼皮蓦地一跳,呼吸都微微窒住。
现如今的处境对于织雾而言,几乎与落入一群猫儿利爪下的小白鼠都毫无二致。
身为瑾王的人,一心一意钻营到太子身边,对他进行各种迫害。
当中的细节他那些下属都尚且不知,一旦知晓了,便是不杀了织雾这个罪魁祸首,光是给她使绊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简单一些毁了她这张脸,亦或是挑断她任意手脚的一根筋。
严重一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给她也服用那浑身撕裂巨疼的药,如数报复回来竟也都不算过分。
为今之计,唯一的活路竟只剩下了装作失忆这么一条——
“夫君……”
织雾好似终于下定决心,垂落下鸦睫,语气软颤,“阿雾知晓错了。”
方才所有人都尚未注意,现下猛然留神,发觉这顾小姐竟然管他们的太子殿下喊……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