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侧男人宽大的手掌衬得一只莹润玉碗都觉娇小,他徐徐抬头,眸底却是古井无波。
织雾对上对方的视线心口蓦地一提,话到了唇畔哽住,转而对太上皇软声答:“方才想起还有东西忘了拿……想来是记错了。”
太上皇见她过来,少不得又让人端些果子蜜饯过来。
织雾坐下陪他说了会儿话,直到药喝完后,太上皇到了休息时间,她才和太子一并起身离开。
织雾心不在焉地上了马车。
待她坐稳后,发觉晏殷一手竟也搭在了门帘处。
她下意识伸手按住了那只苍白手掌。
晏殷顿住。
织雾略有些迷惑道:“殿下……”
他们今日是坐两辆马车来这里的,而非一辆马车。
而且,这明显是织雾来时所乘坐的马车。
男人偏头看她,黑眸却愈发幽沉。
织雾到了这一刻才隐隐约约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太子在话本里一向是杀伐果断、外表儒雅内核却冷血的存在。
除了……
除了太上皇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而织雾就在今天早上,才将将对太上皇撒了谎……
晏殷挤上了马车。
织雾心头蓦地一跳,当即便要探出身体去唤那将将送他二人出门的老太监吴德贵。
可下一刻她腰身骤地一紧,后背重重栽进一滚热怀抱里不说,就连唇瓣也被一只宽大手掌盖住。
吴德贵还没走远,仿佛听见马车里隐约一声嘤咛。
他有些疑心是不是错觉?
吴德贵还是和善地转身走到马车侧窗下轻声问道:“殿下、顾小姐,您二位可还有什么吩咐?”
华丽的车帘流苏静谧垂落,硕大的车厢里也沉寂寂的。
太子所在的地方向来如此。
太子不开口,没人敢开口,吴德贵早就习惯。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马车内身份矜贵的太子殿下似笑非笑、语气淡淡地答了一句“无事”。
吴德贵笑道:“得嘞,那老奴这就回去陪太上皇他老人家了。”
一截粗壮的臂膀将织雾两只臂弯困入其间, 而另一只手掌捂住她的唇,令她脑袋也几乎后仰,紧紧贴在男人温热的颈项间。
轻易便好似落入了一只无法挣脱桎梏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