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殷若出手解决宋曜生……自己人对上自己人的情况下,他也许只是轻拿轻放,甚至表面上让人先将宋曜生关起来,然后毁掉一切罪证。
这样一来,瑾王这边就会彻底无法再捕捉到东宫的把柄了……
想到这处,织雾愈发急切想要将他推开,更想要让负责验身的夏嬷嬷快些上前来配合完她们原本的计划……
可偏偏昏沉的迷香在织雾体内发作得很快。
在预先掐捏好的时辰一到,织雾便无可抗拒地一点一点失去意识。
她虽阖上了双眸什么都没瞧见,但却好似听见了一声嘶叫。
伴随着扭曲消散的意识,那声音在织雾耳畔仿佛也生出了极其凄厉的错觉一般,令她浑身瑟缩。
在织雾的事先交代中。
在事情发生之后, 第一时间让夏嬷嬷过来检查她的身体,唯有如此才能留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铁证”。
可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却因为她与瑾王赴约所产生的差错, 而生出了微妙的意外。
浑浑噩噩间,意识有如浸满水的绵花一般, 又沉又胀。
只等将将要醒来时, 又好似拧出了水液, 逐渐清明的脑袋里却第一时间想到了当时的反常之处。
宋曜生是太子的人,而织雾也恰是清楚瑾王是个聪明人。
所以她不明白, 为什么当时瑾王没有借题发挥。
哪怕直到少女失误下在太子怀里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她甚至都没有瞧见瑾王上前半步……
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这也并不符合那位瑾王的性情。
诸多错乱的画面在醒来前都极其凌乱不堪, 以至于榻上的美人颤抖着眼睫缓缓撑开时, 眸中都是一片迷惘。
绣纹精致的帐顶以及枕旁落着一本打开的书籍……这里看起来分明不是织雾自己的房间。
可除却鼻息间弥漫着一股陌生清凉的药香以外, 织雾耳畔还听见了轻微的水声。
置于莲枝青瓷盆上方的苍白手掌微微握起,就着温水似乎在磋磨指腹间柔滑的液体。
织雾坐起身,初初醒来时在察觉到室内另外一人时, 呼吸立马又滞了一瞬。
脑海中的思绪终于一点一点梳理透彻,想到自己昏倒在晏殷怀里的画面……织雾眼下也当即进入了警觉的状态, 揪紧了衣摆朝外抬起了卷曲长睫。
室内空荡无一名宫人在。
织雾将男人兀自净手的举动看在眼中却并未在意,只是试探开口询问时,语气中的惴惴不安尤为浓厚。
“宋……宋世子呢?”
宋曜生最终的结果是被瑾王的人带走,还是被东宫的人带走……这自然也会影响着她先前所做的一切有没有完全白费。
晏殷发觉她醒来后, 却也仍旧施施然完成了净手的流程。
在听到织雾一醒来便张口询问的话,男人黑眸里反倒更为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