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摔在了地上,茶液泼溅在两人衣摆。
太上皇这才察觉到织雾略显苍白的脸色。
织雾更是眼睫都不敢抬起半分,语气轻道:“皇祖父,许是清清昨夜没有睡好,一时间头晕,所以……”
太上皇向来都是溺爱,哪里会责怪她手误,只和蔼关怀过后,吩咐宫人搀扶织雾回去休息。
在转过身走出殿门的那一刹那,织雾后背都是一阵虚汗,心跳得好似耳膜都开始嗡嗡作响。
治疗失忆的汤药竟是假的!
什么守宫砂赌局、刺杀瑾王的试探……
比起她从头到尾都装失忆、满口谎话地欺骗晏殷这件事情,前面那些几乎完全都不值一提。
尤其是,从晏殷淡然默许霍羡春揭穿糖水这件事情……这也许都只是一个开始。
她知道,自己这下完了。
织雾一面快步朝外走去,一面握紧沉香的手腕,压低了语气道:“快……替我传个信去丞相府。”
东宫的人极其记仇,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会用什么手段,织雾现在还不清楚。
织雾让人第一时间传个口信回丞相府。
一则让丞相府里近日为她准备一些人手, 供她以备不时之需。
另一则便是叮嘱家里等待杏玉消息的兄长顾宣清,近日千万不要入宫半步。
织雾记得分明,话本里的顾宣清替妹妹顶罪之后的下场显然并不是很好。
且他因为私底下入宫, 被捉住的时间线几乎也就在近期……
话本中虽未对兄长入宫的缘由披露出更为详细的内情。
可织雾心中揣测难免与杏玉有些脱不开的关系。
因而要想办法将杏玉送出宫的事情已然刻不容缓。
……
这厢太上皇在紫桓宫中清退了宫人后,便兀自与太子下了局棋。
太上皇落下棋子后, 似有感慨, 对晏殷道:“檀之, 并非是祖父对你苛刻,而是你大多时候实在不近人情……”
太子的为人太上皇是清楚的。
更多的时候, 太子就像是高高屋檐上那一截皑皑白雪。
看着便是只可远观的人物, 即便真有谁生出了想要触碰的念头, 多半只会被那团白雪冻残了指节也都难以逾越。
太上皇叹息道:“清清给你奉茶都怕成那样, 你得想法子做一个好哥哥啊……”
以往太上皇说这些话, 太子多半也都不会给出分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