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在兄长忌日之前,应当都能穿戴上身。”
惠嫔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晏殷却垂眸看向她,语气颇显从容,“孤今日也为母亲带来了旧物。”
他吩咐人将一只长盒呈上来。
惠嫔面无表情地将那盒子打开,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剑。
是长子送给晏殷的剑。
她瞳孔骤地一缩,可太子那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却当着她的面不徐不疾握起盒子里的剑。
他的动作很是缓慢,以至于周围其他人都只当太子是要取出剑身打量。
岂料下一刻,那把剑尖便好似漫不经心、直接斜斜地戳在了惠嫔身上。
透过层层布料,破开了皮肉。
直到鲜血从伤口处扩散开,惠嫔才不可置信地低头。
甚至,若非一旁嬷嬷目眦尽裂地将惠嫔往后重重扯了一把。
太子把玩在手掌心里好似玩具一般的长剑,会直接戳中她的心脏。
惠嫔对此完全没有防备。
毕竟,上回让曲医女跪在太阳底下那样久,太子都无动于衷。
当时那曲医女的地位在惠嫔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
现在看来,倒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太子一上来直接就要杀她……
惠嫔脸色终于变了几分,发觉自己竟是低估了那曲晚瑶对太子的重要性……
“太子殿下,您……您这是疯了吗?!”
嬷嬷惊恐地挡在惠嫔跟前。
晏殷却并不急于再上前去。
长剑上染了血渍,尘封多年的剑反而变得更为漂亮。
男人垂下眼睑,对惠嫔道:“母亲不如猜猜,我和长兄,谁才是你的亲生孩子?”
惠嫔瞬间僵住。
是那个被她护在怀里、视若骄傲的长子……
还是眼前这个因为被残疾的老太监偷偷喂了一口饼、就要被惩罚着眼睁睁看着老太监吊死的次子?
过往的事情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后, 那些画面从来都没有如同天边浮云那般轻易散去。
大雪天。
几岁的孩子腹中饥饿。
老太监一条残疾的腿因为关节作疼,而比往常都要更加一瘸一拐地厉害。
雪花如鹅毛般飘飞,将眉头都镶成了雪白, 老太监才偷偷找到了小皇子。
他取出小心翼翼放在怀里又热又烫的烙饼给对方。
“二皇子殿下……”
“慢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