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下眼睑,却不知问的是心疼瑾王,还是心疼旁的。
少女面色发白地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殿下。”
晏殷反手捏住她的双腕将她从地上拖起身。
他甩开手背沾上的血渍,面无表情地发布命令,“从明日起,每日都将这个罪人鞭一千下——”
……
回到了熟悉的房间里。
织雾一路上想要求情都不敢开口。
鞭一千下……
活人都会被活活鞭死,就算当时没死,夜里也会吊着一口气,看着身体到处流淌血水,然后再慢慢一点一点耗死。
甚至是每天都一千鞭……
即便如此,太子的命令,都不会有人不去执行。
晏殷手背骨节处擦破了皮,织雾只垂着眼睫,心有余悸地替他揉药。
在气氛压抑到让她几乎无法喘息时,她也始终不敢启开唇瓣,吐露半个字眼。
直到太子掌心下的茶盖缓缓落回茶盏时,他才从织雾手指下撤回自己受伤的手掌。
太子缓缓开口道:“想说什么?”
织雾见他态度似有所缓和,好似也从这窒息的情景中捉住了一线机会,想要央求他。
“殿下,能否收回那鞭刑……”
每次抽一千下,死了也要继续抽,只怕尸体都会被抽成尸泥。
做出这样的决定……太子和瑾王两个人好像都疯了——
织雾不说还好,她说了之后,太子反倒缓缓抬起了眼睫,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此刻,他恍若已经恢复到了原先波澜不兴的姿态中,如墨的眉眼间并无阴鸷。
他的情绪读不透时,也不曾比他方才暴戾外泄时,会好应对……
太子慢悠悠取下手上的扳指,忽然道:“阿雾先前不是想要将孤当做马骑在身丨下吗?”
他冷不丁提起她羞辱过他的事情,少女霎时有些不安。
织雾想,她伤害他的程度事实上丝毫都不亚于瑾王……
想到自己本就没有几日可以活,索性正想豁出去,告诉太子,若是可以,她也可以替瑾王去死……
可接着便听见太子语气莫测地衔接上方才的话,“孤可以让阿雾当做马骑。”
并且……
他眸底积着浓郁化不开的幽黑,将半张面颊浸入阴暗中,对她逐字逐句道:“阿雾对孤主动了多少下,孤就给瑾王减多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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