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磨坊,你就是无关人等。”白栖岭又道。
“我自己走,哼!”花儿来了气,转身就走。人还没到门口,又听白栖岭说:“随便放人进来,该扣的银子要扣。”
花儿又转身回去:“是我自己进来的,要罚罚我好了。”
“一起罚。”
白栖岭那样子半死不活的,花儿琢磨着这会儿再惹他他恐怕要犯混,于是不再讲话。但眼瞪着白栖岭,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难听话来!要么说这人没良心呢,俨然已经忘了当初他死里逃生是谁整日伺候他,是谁陪他逗闷子!
“还不走?下次再来墨坊打断你腿。”白栖岭让獬鹰把花儿架了出去,自己则转身进了墨师傅的屋。
燕琢城之春(二)
花儿并未生气, 反而在门口听了会儿动静,衔蝉还在里头竟然也没出来,她等了好久, 转身走了。松江府回来一别, 头一回见就被白栖岭撂脸子,花儿心里骂他骂出花来, 转念一想幸好这个祸害要走了,不然往后不知还要受他多少气!
衣袖里塞着那张纸, 纸上的字她不识几个, 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打开来看, 在地上划拉了两个字, 死记硬背下来笔画,这才去了集市。
那算命先生翻着眼皮坐在那, 花儿坐他对面说:别翻了!这两个字念什么?
拿起笔在纸上写,算命先生看了一眼,撇撇嘴:太、银。
太,后面跟着那个字花儿认得:是子。衔蝉抄的东西里有“太子”二字。
“问这做什么?”算命先生问她。
“我不识字总被人笑, 琢磨着每天认几个字。”花儿趴在算命桌上。
“现如今这城中往来的人多而杂。”算命先生说道。
“您整天翻眼皮还能看到人多人杂?”花儿逗他,顺手揪了把他的胡子。
算命先生拍打她的手, 要她细细听他道来。
往年开春后, 燕琢城里的往来商队多了起来,驿站、客栈、酒楼、茶肆满是人。但那往来的人, 一眼能看出是商队的人。这一年不一样, 有些人看着就不是经商的。不经商,走动起来又利索, 看起来像是充过军的。
“咱们城门口的关卡真是闹着玩。”花儿道。
算命先生摇头叹气:“逃吧!逃吧!”
“为何逃?逃哪去?”花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