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白栖岭说道:“心别慌,手要稳,气要沉。打今儿起,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了!”
“相公,承让。”
“你还是叫我白老二吧!叫相公我受不起。”白栖岭哼了一声,二人打打闹闹一阵。
外头的阵仗终于小了,酒客也各回各位,纷纷议论这两日的奇闻。有人脑子灵光一闪,斗胆猜测:“那流言说的……公子……小姐……婴孩……不会是……”
后面的话不敢说了,与别人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忙举杯相碰:“不可说不可说,八成是了,命重要。”
“那外乡人招惹谁了?”又有人问。
众人皆摇头。
恰在此时,外面一顶小黑轿落了,花儿和白栖岭对视一眼,“贵客”来了。再仔细看,那小黑轿却是不一样的。此刻轿帘掀开,一双玉足先露了脸。紧接着是一副较弱的身子,头上的朱钗首饰撞得噼里啪啦响。
那女子罩一层薄薄的黑纱,别人看不清她长相,却隐约能猜测其芳华。老鸨上前搭话,那女子也不讲话,做派与“贵客”如出一辙,寻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摆了摆手,随从便开口:“烫一壶酒。”
“得嘞!”老鸨再仔细打量一眼,转身去烫酒。
那女子不讲话,花儿却认出了她!
春闺梦里人(二十五)
那女子的目光透过面上的薄纱落到花儿脸上,再巡至白栖岭脸上,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儿尽管没有与她真正打过照面,但她就是知晓她是谁。在桌下握住白栖岭的手,白栖岭回她一下:知晓了,老妖婆来了。
只是她为何要来风月楼呢?
既然她这样来了,那他们只装作不认识她好了。
他们兀自饮酒,并不刻意看她。那妖婆也要饮酒,老鸨看出她来头不小,不敢怠慢,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不知为何,见惯大场面的老鸨总觉得阴风阵阵,不时缩一下脖子,不为人斟酒之时就把手藏进衣袖里。
外面又起骚动,这会儿说的是巷口突然有人拿着刀胡乱砍人,神智不清了。而坐在风月楼里的老妖婆,嘴角几不可见扯了下,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动,外面就有十数人走了。
白栖岭凑到花儿耳边轻声道:“看着就好,与你我无关。”
“她来抓鬼?”花儿问他。
白栖岭点头。
太后何等聪明,在后宫斗了那么多年方能站上高位,想必她在经历最初的恐慌之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世上哪里有鬼?倘若真有,她早就该被啃食殆尽了。她倒是要看看那“鬼”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