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社会人的口吻。
小白脸愕然地看了看魏胖子,又看看旁边的李正,忽然对李正笑了笑,对魏胖子却没什么表示,低头开始挤牙膏准备刷牙。
魏胖子受了冷落,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嗳,我说咱们以后都是战友,你有必要这么寂寞孤傲冷?”
说着,把手伸了过去。
“认识下,以后相互关照,我叫魏国兴。”
小白脸抬起头看着魏胖子,想了想,终于伸出手来和魏国兴握了握,然后小声地自我介绍:“我叫姜煴,你可以叫我船长。”
魏胖子的豆豉眼一亮:“船长?你们家跑船的?”
姜煴摇摇头,也不解释,开始刷牙。
魏胖子感觉挺没趣,遇上这么一位内向的主儿。
好在这次分到一排的新兵有六个,姜煴没搭理他,有人搭理他。
毕竟魏胖子的自来熟性子在大多数环境下还是很受欢迎的,好歹是村长家的儿子,在交朋友方面魏胖子还是有一定的天赋,很快和新来的几个兵打得火热,就差没当场烧黄纸喝鸡血拜把子了。
大家在洗漱间里聊的正开心,突然听见外头吹哨子。
哔——
接着听见吴一站在营房前的草坪上大喊:“五分钟后都出来集合,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把脸盆和毛巾放好,动作快点!”
这是李正入伍一来第一次集合。
新兵们呼啦啦全收拾好东西,急忙忙跑回排房,又急忙忙跑出草坪上站好。
这时候,一辆军用吉普从大门外驶入,顺着营区的水泥路一直开到二营四连的营房前停下。
从车上下来的是那位李海鸥李团长。
吴一见团长来了,赶紧叮嘱新兵们:“咱们团长来了,都给我站好喽,别像面条一样!”
报告团长,我知道!
李海鸥不是专门过来看新兵的,是顺带过来的,他要去师里开会,让司机绕了道,过来瞅两眼新来的兵。
下了车,看到营房前面的草坪上乱哄哄站了一堆兵,眉头就皱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些兵来部队才一天,可习惯了直线加方块的老兵李海鸥还是感觉队伍有些刺眼。
于是对赶来的梁虎说:“新来当兵不要等,先到先练,可以先搞搞队列,共同科目可以等等,别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算是草原上的羊都比他们整齐。”
梁虎知道李海鸥一向治兵严厉,但新兵才来一天也是客观事实,这事也急不来。
一天总不能练出花来。
于是将话头转到别处:“团长,你是专门来看新兵的?”
因为下午师长要来新兵团检查工作,梁虎以为李海鸥是因为这事放心不下专门跑一趟。
李海鸥说:“不是,顺便过来的,早上在军里有个会,咱们师长也去,中午在军里吃完饭我跟他一起回来,到时候再来这里看看。”
梁虎说:“团长,我如果没猜错,估计这次的会跟军改有关。”
李海鸥说:“别什么都跟军改扯上关系。”
梁虎说:“团长,我这也是为你好,早做打算,这次军改的事已经有风在吹了,不是小改,是大改,听说连军区都要撤掉。”
作为团长,李海鸥当然不会没听过这种风声。
只是他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
作为一名习惯埋头苦干的职业军人,李海鸥一向对什么动向什么风声毫不在意。
当兵在哪都是当,只要不离开部队,都一样。
这种事议论太多不利于管理,改编是大事,解放军从建国后经历过多次大改,但凡涉及军改,都会裁军,裁军又会牵扯到一大群现役军人脱下军装转业回归地方。
李海鸥知道自己迟早要转业,但从不想去考虑这个转业问题。
他喜欢部队生活,喜欢这种相对外面世界来说比较单纯的环境,尤其是作战部队里的阳刚和直率,没那么多弯弯绕。
他老婆尚兰倒是多次跟他说过转业去哪的问题。
作为军属,尚兰经常说自己俩口子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
李海鸥好奇地说,神仙般的日子不好吗?
尚兰说,神仙般的日子未必就好,比如牛郎和织女,一年一次鹊桥相会,平时要见一面都难。
李海鸥听了就尴尬地笑。
这些年他一心扑在部队上,平时很少回家。本来团级干部家属已经足够条件随军,只不过尚兰是江城人,当年李海鸥还是排长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
江城距离e师驻地有一百六十多公里,说近不近,说远也算不上。
尚兰在江城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小学里当老师。
江城是省会城市,所以待遇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