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那枪八成是你开的对吧!”
他说。
张建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三人里就他开枪了。
说紧张他是真紧张。
可紧张归紧张,误杀就是误杀。
这还打中自己人了。
在战场上……
看到张建不吭声,魏胖子心里顿时亮堂堂的,咬住青山不放松道:“我就知道是你,排长和李正的枪法没那么水,你特么属狗呀?逮谁就咬一口,也不看是谁呀!?”
张建气得身上的雨水都要烤成蒸汽了,可偏偏魏胖子说的还没法反驳,只能咬牙硬忍了。
侯军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追究责任!”
他看了看表。
又看看警戒阵地的方向。
“王青,你自己去我们原来的警戒阵地,找蓝军去,他们会送你去收容队,其他人跟我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话音没落地,头顶传来隆隆的螺旋桨声。
孤独的幸存者
从刚才的阵地丢失之后,所有人对直升机的声音已经非常敏感,听见螺旋桨的声音就有种蓝军士兵会突然四面八方从天而降的感觉。
大家伙赶紧跳进坑里,趴在泥水里,一声不敢哼,死死看着空中,祈祷着直升机不会发现自己。
好在这几架直升机是返程的,似乎并没有搜索任务,直接从头顶掠过就消失在远方的夜空中。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窝囊!”
侯军愤愤地满了一句。
也难怪他感觉窝囊。
堂堂一个顶流的狙击手,居然被人撵兔子一样撵得到处跑,老鼠见猫一样听到直升机都心尖发颤。
其实不光是他,像李正这些新兵又何尝不是呢?
李正现在总算有了当兵的感觉了。
之前的两个多月新兵训练,外加在连队一个多月的训练,说实话每天都练练练,却懵懵懂懂对当兵是什么概念都没有一个具象化的理解。
今天,他终于略有体会了。
仅仅是一次演习,被人包围被人歼灭的感觉就已经那么令人崩溃了。
这还只是演习,用的是空包弹和激光模拟装置,明知道是打不死人的,所谓的“死”只是退出演习去收容队。
落入敌手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虽然对方叫蓝军,自己叫红军,在演习场上是对抗身份,可大家真实身份还就都是p,弄不好退出演习上了收容车,人家蓝军兄弟还给你水喝给你巧克力吃呢!
但若是真上了战场呢?
站在对面的是真正的敌人,使用的是真正的武器,那么……
一切又会如何?
陈重和三班的战友们会因为无人机投下的炸弹炸成残肢断臂,血和肢体碎片会下雨一样覆盖周围几十米的范围,也许会落在自己的眼前,血溅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是真正的战斗,那么张建刚才那一枪就能直接送自己同排战友王青去见了上帝。
想到这里,李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战士。
这就是军人。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上战争,会不会尿裤子呢?
在家的时候天天盼着能去部队体验,想着一平生心愿,对军人,他是感恩的成分更多,那种崇拜源自于当年在废墟之上那些迷彩服们不离不弃拼命相救。
可那仅仅是崇拜。
当自己穿上军装,承担起这份保家卫国的责任,这才品出了这四个字当中的深刻含义。
军人不光时刻准备打仗,也要时刻准备牺牲。
军人的天生属性就有为国家、为人民奉献的精髓在里头。
“走,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侯军的声音让李正从纷飞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们肯定很快会发现我们有人逃脱,搜索队会跟上来,趁他们还在清点战场,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能不能联络到团部或者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