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向那些还在整理床铺的侦察兵们大声道:“你们知道这位老兵是谁吗?跟你们说,别看老班长是个上士,他是这个一排的代理排长!是咱们全集团军枪法最好的狙击手,往后你们谁要想玩好狙击枪,那就得找侯排长,得拜他为师了!”
野战部队都敬佩训练好的人,侦察兵更是如此,听说侯军是最牛的狙击手,立马都站直了,隔着床铺一个个喊着“排长好”。
这一声声问好,把侯军叫得心里那一个叫滋润,但脸上还得端着,一挥手,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对刘益晖说:“我说你个刘天王,第一天来就把我架火上烤是吧?”
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对了,你们侦察营这回过来,我看来看去就两个一毛一,没给我们派个连长啥的?”
一毛一是少尉的意思,部队的叫法。
刘益晖说:“连咱们营长和教导员转业,连长嘛,去了一营,给俩排长过来算不错啦。”
侯军问:“那咱们连队谁当连长啊?我看那个陈参谋也不像是来当连长的样,倒像是暂代几天职务。”
刘益晖说:“他啊?他就是来负责送我们过来的,据说就是暂代,咱们师这次改编动静太大了,很多干部都因为专业不对口,年龄差不多都让转业了,我告诉你,就连咱们连队很多老兵,都提早复员了。”
听了刘益晖的话,侯军挠了挠脑袋,说:“你们连的二班长,也走了?”
他口中的侦察营武装侦察连的二班长,也是个训练尖子,以前集训过,跟自己一样是个上士。
刘益晖说:“是呀,我也奇怪,咱们二班长枪法虽然没侯排你厉害,但他好歹是师里的侦察专业能手呀,我也没闹明白,这挑选的标准是啥,居然让二班长复员了。”
侯军一头雾水,喃喃道:“邪了门了。”
刘益晖又说:“不过我们连长好像说过,说是特种作战和传统侦察有很大的区别,咱们这以前那套未必适合,要重新学。”
俩人正说着,外头传来了集合哨声。
大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拿起腰带帽子跑出去篮球场上集合。
等人都齐了,陈参谋拿着名册开始点名。
“侯军!”
“到!”
“刘益晖!”
“到!”
“李正!”
“到!”
……
点完名,陈参谋收起花名册,目光划过前排士兵的脸。
“我嘛,就是个暂时过渡的角色,在四连就待一段时间,具体时间多长,我也说不准,咱们这次改编,干部很缺,步兵改特战,不瞒大家,我也是头一遭见,所以这段时间,我会组织大家保持日常训练,至于训练的科目,回头到小会议室咱们这些连队干部和班排长们都谈谈自己的意见,最后再确定,炊事班那边我交待了,今晚咱们加菜,好好吃点,你们这些原四连的兵要帮助一下侦察营那边过来的新同志,带他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今晚就不安排训练了,连部的会议结束后,各排组织开一下会,大家相互认识认识,以后都是一个锅里勺饭吃的战友,得相互帮助,好了,我就不啰嗦了,解散!”
参谋老陈很是干脆,跟之前指导员老彭比起来,讲话干净利落到令人发指。
吃饭前,干部和班长都去了连部小会议室开会,临出门前,侯军为了不让自己手下这帮兔崽子没事干,于是让他们拿出米袋和沙子,又蹲在走廊墙根下穿米粒去了。
刘益晖离开前,也让自己手下那十多个侦察兵去后面捡砖头,捡回来也在走廊上依次排开,在那里顶砖块。
这个场景其实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原四连的兵一个个端着盘子拿着针线在穿米粒,而他们身后,一行过去都是侦察兵,每个人都背着手,用额头将一块火砖顶在墙上。
侦察兵们穿着体能服,个个身上肌肉爆棚,和那些拿着针线坐在脸盆前面穿米粒的步兵们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步兵们看着侦察兵顶砖头,都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侦察兵们看着自己的步兵战友在穿米粒,都觉得这帮人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最后,一个叫做袁天华的侦察兵终于忍不住了,对坐在自己身旁穿米粒的李正说:“我说你们步兵连就练这个?将来退伍了是要去刺绣是吧?”
他这话一说,马上引来其他侦察兵的一通狂笑。
三足鼎立
就这样,侦察兵和步兵们闹开了。
有时候就这样,年轻人嘛,谁都不服谁,谁都好胜。
步兵们知道侦察兵们拳脚功夫厉害,但说到枪法,神枪手四连的兵,又服过谁?
你说你们顶砖头就顶砖头,我们穿我们的米粒就算了,没事你们闲得慌还来嘲笑我们穿米粒的?
魏胖子立马回怼了:“少顶点砖,费脑壳。”
一句话就点燃了战火。
双方立马你一言我一语,从相互嘲笑到最后相互叫阵。
“那个谁叮砖头费脑子的胖子,出来,到草坪上练几动,我让你三招不还手!”
“那个说穿米粒是刺绣的出来,我们到靶场去打几枪,看看谁成绩好!”
“小步兵也敢嚣张,怕是没见识过我们侦察兵的厉害吧!”
“学个侦察专业就把你牛得,你咋不上天呢!侦察兵咋了?侦察兵练枪法都不敢跟步兵比,还吹什么牛皮!”
“谁说不敢?”
“敢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