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我拖累你了。”李正有些烦躁。
这次对他打击有些大。
他本以为自己再怎么说在军区预选中出线一点都不难。
没想到这刚进集训队就发现科目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即便是自己曾经有过实战经验,跟这种严苛的科目设置比起来,还是有些简单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怪,真正是实战狙击也许比训练科目更难,可是难的只是难在心理承压方面,而复杂程度往往还真比不上这种刻意设置的科目的难度。
像这个综合狙击项目,现实中不可能23公里内要进行7次目标狙击并且还需要同时使用快速反应射击来对付近身目标。
这种综合科目设置其本身就是个高难度单项的大杂烩,现实里往往你遇到其中一个单项就已经很难应付了,更别说要七个单项混合在一起,还需要在山地里狂奔23公里过程中不停应付出现的状况。
这一点,不光是李正,其实整个集训队十二个狙击小组里大多数人在第一天的训练中就吃够了苦头。
第一天也不光是李正受伤,有比他更倒霉的,有个在滑降悬崖的时候由于绳结没有绑好,滑脱了,一直往下坠了四五米距离,好在做了双保险,辅助绳给拉住,才保了一条命。
还有其他摔伤的,失误的,到最后,李正虽然跑了一发,居然还排在第三名。
但扭伤对李正的影响很大。
集训队不光只练枪法,由于很多科目都需要奔跑后立即进入狙击位置,在很短的时间里要求开枪击中目标,所以,体能也是集训队的一个终点训练方向。
每天早上起来,全部队员都要按照“综合狙击战斗狙击”科目的要求,背负上接近50kg重量的负重进行5公里的高强度奔袭,全程山路,而非水泥路和平地。
从第三天开始,两天一小考,考核内容在十几个项目里由韩小北选定三个,成绩最差的小组会被淘汰出局——因为到最后,全旅只有三个小组能去参加军区比武,不可能十二个都去。
也就是说,有75%的狙击手要被淘汰。
李正最愁的就是自己的脚伤,这脚扭了之后,虽然上药之后好了不少,不过集训队队医说了,要至少五天才能恢复。
五天?
李正当然就惊得跳了起来。
“医生,能不能给我打封闭?我没有五天时间,三天后就要开始淘汰制了,我不能让腿伤影响训练。”
队医瞪了他一眼说:“你当我这里是菜市场呢?讨价还价?你的腿又不是我的腿,你要死我也拦不住,我跟你说,这几天训练你最好悠着点,在脚踝上戴个护肘之类的东西,一天三次上药,尽量降低你的体能训练强度,这事我可以给你开个条子你拿去给队长看,但是你要再往死里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能不能熬到参加军区选拔都是个问题了。”
从军医室出来,李正有些丧气。
别人能输,他不能输。
这半年的服役期是自己申请来的,也是侯军的唯一机会,不说自己的半年时间不能浪费,侯军的机会更不能失去,是自己主动要求和老班长搭档,如果拿不到名次,自己留下来不说有没有意义,反倒等同连累了侯军。
这么想,人就没了之前的锐气了。
不过还是侯军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李正情绪不高,问他咋了?
李正只好将脚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侯军听了就哈哈大笑,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听我安排,我保证咱们能去参加军区选拔。只要你的腿到军区选拔的时候恢复,那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弄不好咱们还真能参加全军狙击手比武。
对于侯军十二分自信的话,李正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侯军是个老兵,他说行,一定行。
李正问侯军,你有啥办法保证咱们能进军区选拔?
其实不光是侯军,队长韩小北这也是这样。
韩小北也说过,最后留下的三个狙击小组只要能通过旅长庄严设置的最后一道考核项目,就一定能够在全军狙击手大赛上获得名次。
李正问侯军,咱们队长和咱们旅长是不是吹牛啊,他们咋就那么肯定只要能通过他们的考核就一定能拿下全军狙击手大赛的名次?
关于这事,就连侯军也想不明白。
他虽然见多识广了,可这么多年真没见过敢这么打包票的首长。
虽然庄严名声很大,韩小北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全军狙击手前三名次,岂是靠嘴巴吹吹牛就行?
俩人讨论到最后,都觉得庄旅长也许是为了给大家打起,故意让韩副旅长这么说,仅仅是一种心理鼓励而已。
当然,目前俩人最要紧的不是怎么应付未来最后的一个考核,而是要怎么在李正脚受伤的情况下保持五天内不被淘汰。
他问侯军到底是啥办法,侯军一脸神秘地说,山人自有妙计,反正这几天,你就听我安排,我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准没错。
兵是老的牛
第一年当兵,李正可以说是糊里糊涂过的。
这一点不光是他一个李正如此,而是大多数的兵都这样。
第一年,班长叫干嘛干嘛,天天训练,昏天黑地的,啥都不知道,时间嗖一下眨眼就过去了,一转眼就成了所谓的“老兵”。
其实说是老兵,实际上又不算是。
在新入伍的战士眼中,自己是老兵,但在那些士官老油子的眼里,自己又是新兵蛋。
第二年算是有点儿自己的想法了,对训练,对自己,都有了个比较正确的认识,知道自己吃几头蒜,也知道怎么琢磨训练科目,怎么能用最少的力气获得更好的训练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