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几步路还能遇见豹子?”
“豹子见不到,但可能遇见狐狸,老虎,老鼠,都不是容易招惹的呐。”
“我是去宫里,又不是狩猎。”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宫里的老狐狸,笑面虎獐头鼠目可多了!”
她在开那帮官员的玩笑,两隻眼睛圆溜溜像隻小鹿,红唇娇嫩,调皮得很。
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嘬一下。
苏涅辰心猿意马,立即别过目光,浑身不自在,“臣——走了。”
天色尚早,四处雾蒙蒙一片,露珠打在衣襟,带来湿润润潮意,像少将军的心,黏糊糊不知荡在何处。
海棠苑又响起唱曲声,小戏子们也起得早。
“梦回莺啭,人立小庭深院。”
仍是牡丹亭啊,苏涅辰眼底不自觉荡起笑意,想起公主昨夜模样,改天真要静心听听。
五更天准时来到宣政殿,众臣心平气和禀完事,皇帝嘱咐几句便散朝,她与郝自康准备去练兵场。
迎面看到上官梓辰与龚逸飞站在汉白玉的须弥座旁,一言一语聊得开心,绯色官服搅着翠绿长袖,在渐渐明媚的春光里和朵花似地。
苏涅辰绕个道,恨不得避开走。
上官梓辰却笑着打招呼,喜气洋洋像过节,“大将军留步,龚掌固有事相求。”
一点儿也不见外,苏涅辰隻好立在垂带栏杆边,手臂搭在螭首上,无奈应了声。
对方几步来到近前,拱手施礼,“大将军,听说贵府近日有个戏班子,在京都十分出名,我——哦不,龚兄想借来用用。”
苏涅辰挑眼瞅了下跟在后面的龚逸飞,一副谦卑神色。
“侍郎客气,龚掌固想请戏班还不容易,又不是我家养出来的私家班。”细长白净的手不停敲着那隻坚硬螭首,满眼不耐烦。
明摆着是因为萁雨儿,还不亲自开口。
上官梓辰低声笑笑,又走进几步,“将军,掌固有他的难处,若说戏班子,天下多的是,只不过这家有个闺门旦实在难得,”
“萁雨儿吧。”苏涅辰靠在栏杆上,抬眼看向龚逸飞,淡淡一笑,“对不对啊,掌固。”
龚逸飞也凑到跟前,“多谢大将军成全。”
“这个萁雨儿就如此好,让掌固牵肠挂肚。”
明知故问,龚逸飞听得出,依旧恭顺,“不瞒大将军,其实也不是我想听,将军应该知道柳贵妃的生辰快到,娘娘没别的爱好,唯独喜欢听戏,宫里的本子无聊,臣才想出这个招,从民间找些新鲜来。”
真会找由头,苏涅辰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