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翻滚,呼吸焦灼,淹没彼此。
十年前,含香宫偏殿,春暖花开,流光倒影,贵妃榻上躺着个小女孩,睡意正浓。
旁边伺候的侍女暖莺打哈欠,问边上吃花糕的寒艳,“唉,今天那个伶人的小娃没来?”
那位拿帕子擦嘴,“早来了,哎呦,姐姐也会占人便宜,我看他比咱们都大呐。”
暖莺笑,“也是,不过公主老小田舍奴,小田舍奴地叫,我也习惯,对啦,人呢?”
“在后边园子给公主摘花,姹紫嫣红,每个颜色都要一花筐。”说着塞块花糕过来,鲜红得指甲晃了晃,“我看咱们也别等了,这一觉也要睡大半个时辰,不如后面躺着去,春困啊——”
“你一年到头,哪天不困。”
两人说笑着往后走,微风拂面,正是酣睡好时节。
偏殿前门,走进一个着青衣短衫的小孩,袖口高挽,领间敞开,热得大汗淋漓,仿佛刚做过农活似地。
模样自是好看,男生打扮,眉宇却是女孩才有的俊美,气哄哄提好几个花篮,里面全是新鲜盛开的春花。
大中午人家都在午睡,只有她和傻子一样到后面弄花,苏涅辰简直觉得自己缺心眼,不过就是个破花瓶,还值得在这里做奴隶。
不情不愿将篮子一扔,喊了声,“快来看成不成!不成我也没力气了。”
抬眼瞧榻上人翻个身,没回应。
睡了,还睡得挺美。
她咬咬牙,径直走过去,恨不得一把将对方拉起来,无意间却瞧见小女孩的手,掌心生了血印,周围皮肤红肿一片。
伤得这么重,她吃惊不已,适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又开始内疚。
算了,她满脸严肃地想 ,既然人家都受伤,做奴隶算什么呐。
殊不知自己的手也布满伤痕,那是在园中翻墙爬树时,摘花所致。
只看得见眼前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作者有话说:
将军与公主甜一下。
宝儿们,端午安康!
我还没有吃过肉粽子呐。
人面桃花(七)
清晨, 冷风吹散迷雾,寒月宫内,乐姚半睡半醒,耳边传来嘤嘤哭声, 她睁眼, 定睛看是樱雪, 哭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