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悬在半空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他再一次拥有了亲人。
与此同时,他的世界也变得狭隘,心甘情愿地困在老房子里。
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原著里扮演角色的人,他还是以书中人来看待对方。
安燃是贱受,未出场的李煊是渣攻,而顾尘,是反派。
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对应着各色的标签,在书中世界勤勤恳恳地生活着。
所以时白不会因为安燃的自私冷漠生气,不会沦为绿帽‘男友’遭人耻笑而心生不忿。
荧幕里的演员们能区分开现实与戏剧,他也做到了。
可书中一笔带过的胖子喜欢拿boss帅照网恋,瘦子最喜欢和胖子斗嘴,贱受安燃很会讨时潭喜欢,就连书中的反派大佬也拥有着嗜甜的小癖好。
顾尘强势插足他的生活,时白终于从厚厚的龟壳中爬了出来,见一见老房子外的世界。
书中世界,也是他的现实世界。
咖啡厅里散落着一些衣着光鲜的客人,伴随着低沉的大提琴伴奏,品尝着下午茶的餐点。
顾尘吃完碟子里的蛋糕后,用方巾擦拭掉嘴角的碎屑。
他见时白碟子里的蛋糕几乎未动,了然问:“不喜欢吗?”
时白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只是点头。
或许是咖啡厅里的气氛太过悠然,口腹之欲也得到满足,对面的同伴心性颇合他的胃口,顾尘难得生出谈兴来。
他轻抿加糖的咖啡,放下咖啡杯后,这次慢悠悠地说:“原来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和李煊是最小的孩子,又是男孩子,院长很喜欢我们。”
时白微微睁大了眼睛,顾尘孤儿出身,原著里自然有提到,但顾尘本人却不怎么会向外界提到。
但时白在此刻选择安静地望着顾尘,黑眸里透出一股安宁平和,与他本人淡然气质相得益彰。
顾尘恍然间差点沉溺在那双淡然倾听的眼眸中,他有意地挪动目光,停在桌上繁复的花纹上,继续讲述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每一次遇到有领导来孤儿院时,院长就会叫上我们。我们可以吃上平时难得的饭菜,运气好时还会有一颗糖。
那些糖大多是外面小摊上几块钱一斤的,很甜腻、入嘴后全是低劣的糖精味,但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当我长大后第一次用上班的工资,买了甜品点的临期蛋糕,也花了我兼职的一半工资。
我当时坐在天桥下,尝着蛋糕,特别甜。那是我吃过的第一块蛋糕,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从那以后,我很喜欢甜品。”
时白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少年,他坐在六月的星幕下,夜风温柔地拂过脸颊,珍惜地品尝着巴掌大小的蛋糕。
“那是什么蛋糕?”时白突然问。
顾尘:“嗯?”抬头望向时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