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逾白已经回神,见他过来,马上喊了声“二哥”。
裴疏槐“嗯”了一声,“遇到事儿了?”
若是放在以前,裴逾白是不会向这位二哥袒露半分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疏槐在他眼中已经是被魂穿的人物设定了。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沙拉碗,低声问:“二哥,我的钢琴弹得很差吗?”
裴疏槐在钢琴房听他弹过,客观评价:“很好。”
原著就俩万字,除去主角开头结尾的戏份外加一堆配角床戏,还能剩什么有用的内容。裴疏槐一边回顾原著一边猜测,“在实习那边儿受挫了?”
裴逾白无意识地抠着碗沿,“负责带实习生的老师今天找我谈话,批评了我。和我一起去实习的同学们都挺好的,好像只有我不行。”
之前和陆安生唠嗑的时候,裴疏槐曾经提了一嘴“星缘文化”,陆安生当时和他说那家公司的主要业务对象都是未成年人,大多数是启蒙阶段的小孩,以裴逾白的专业能力,应该是可以承担助教工作的。
裴疏槐大概对上时间点,想起原著中的一个抓马桥段,不禁脸色微变。但他不好直接表明,只能循循善诱,“我听说你们学校每年的年末汇报,你都有单人演奏的资格,但凡是乐团演出需要用到钢琴,大家都会第一时间邀请你,这说明在燕音,你的专业水平是最受肯定的。”
他站累了,往沙发扶手上一坐,继续说:“老师的专业能力和教学水平不能划等号,更别说你是助教,重点在这个‘助’字。你是不是没有协助好主讲老师?”
“他布置的内容我都完成了!”裴逾白转头看着他,急切地说,“我和班里的学生也相处得很融洽,有几个学生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还找过我,想请我做私教,还有——”
“还有,”裴疏槐打断他,“你表现得太好了。”
裴逾白怔了怔,终于明白为什么主讲老师跟他说话的语气那么奇怪了,“可把每节课完成好是我的责任啊……”他低下头想了想,执拗地说,“我没错。”
裴疏槐“嗯哼”一声,“认真负责地对待教学工作,当然没错了,但在某些场合里,‘潜规则’是不可避免的,当你遇到它,要么你就接受,要么你就反抗。”
“我不接受。”裴逾白握紧碗,“我宁愿延毕。”
实习成绩的确会影响毕业,但正常情况下,谈话一次没有这么严重,更别说裴逾白在学校还很受重视。裴疏槐顺着话茬佯装不解,蹙眉道:“他们威胁你了?”
“带实习生的老师有暗示我去请主讲老师吃饭,否则如果主讲老师对我不满,我的实习报告可能不会过关,甚至会被中途遣退。”裴逾白苦笑,“我之前还以为他是想让我去向主讲老师道歉,现在觉得他其实是让我去抱大腿卖谄媚。”
“如果只是单纯地请吃饭,那还算是好的了。”裴疏槐看着裴逾白不解的表情,顿了顿,起身说,“算了,把你主讲老师的名字发给我。”
裴逾白一愣,连忙抱着碗跟上去,“二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