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不晚,燕城每天到这个点都堵得很。”陈章侧手示意,“暮亭,快请入座。”
祁暮亭解下围巾,脱了外套,挂在不远处的立架上,转身入座。他穿的白色中高龄毛衣,衣领边缘的深红色吻痕若隐若现,在冷白皮上格外明显。
陈章和太太对视一眼,抬手给祁暮亭倒了杯热茶,说:“暮亭,你刚回国,我们本来不该这么急着请你过来,但是家里这小畜生实在是不懂事,我们寻思着在电话上说不够有诚意,又怕耽搁久了害你误会,伤了咱们两家的情谊,只能厚着脸皮耽搁一点你的时间。”
父亲的态度已经算是卑微,陈思坐在边上垂着头,感觉脸热得发痛。
“舅舅说的哪里话,我既然答应邀请,就是也想早点解决这桩事情。”祁暮亭抿了口茶,搁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那么不好解决。在我看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成年人了,有些道理和规矩应该不需要别人来说。”
开门问罪,陈章心里一沉,说:“……是这个理儿,但暮亭,你也知道,我和你舅母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是娇惯了点,所以让他现在还不懂事。”
“舅舅,您是知道我的,我喜静,向来不喜欢旁的什么在我面前蹦跶。”祁暮亭话锋一转,语气温和不少,“不过我一想阿槐也才这个年纪,也是顽皮爱闹,心里也就没那股戾气了。”
“暮亭,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陈章也算个人精,立马说,“我虽然不了解那孩子,但你从小就挑剔,眼光高得很,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是顶好的,虽然和陈思年纪相仿,但肯定比他懂事多了。”
“舅舅说的是。”祁暮亭轻笑,“阿槐只是和我闹腾着玩,和我撒娇,那些不好听的事,他从不做。”
陈章闻言略显尴尬地扯了下唇,随即伸手推了把陈章,斥道:“还不给你表哥道个歉!”
陈思抿紧唇,脸煞白,愣是一下没动,一句不坑。
“臭小子,你——”
“舅舅,不必勉强。”祁暮亭抬手制止,“不是真心的道歉,说出口也没用,道了歉,事情也不一定能解决。”
陈章收回手,在大腿上蹭了一下,说:“暮亭,你是怎么个意思?”
祁暮亭说:“第一,《奉天》这个剧组,陈思必须退出,以后但凡是阿槐在的剧组,他都不能在。第——”
椅子腿猛地蹭过地面,发出噪声,陈思突然站起来,恨恨地瞪着祁暮亭,“凭什么?”
“小思!”陈太太伸手拉住陈思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坐下,和祁暮亭横什么横,嫌人家今晚脾气太好吗?
“既然是说正事,就请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祁暮亭对陈章说,“舅舅,您和舅妈平时再忙,孩子的教育还是不能耽误,幸好包间里没外人,否则平白惹得别人笑话。”
这话已经说的够重了,陈思“诶”了一声,说:“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