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敢和你说,这次上岸的一定不止是百夫长或者千夫长这种前线军官,肯定有真正的大人物跟过来。”
“那家伙心里清楚的很,搞不好已经用我们留给他的筹码演起来了!”
他甚至可以猜,这事儿搞不好还没传到凯旋城去,在半路的某个环节被扣了下来。
有人在等他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但他可以确信,打下天都是自己唯一的活路!
琢磨着休整了一天也差不多了,亚努什右手拍了下膝盖,从城主府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站在房门口的属下吩咐道。
“传我令下去,让狮王、马王、豹王、虎王、牛王前往牛州边境上集结!”
“同时再传令我麾下各部,即刻启程!攻打天都!”
“是!”那军官立刻行了个军礼,风风火火地跑了下去。
走到了满头大汗的军师身旁,亚努什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雄狮城就交给你了,这可是我们的大后方,在接到我们的好消息之前,给我守好了!”
这算是自己的投名状吗?
天王军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一场由地震引发的雪崩。
这种军队哪儿还有什么后方,士气和补给全靠沿途去抢!
至于雄狮城……
说好听点是什么大后方,说难听点儿也就是拦在军团脚边上的一颗石头。
他们和西帆港的城防军一样,都是被留下来“断后”的!
已经清醒过来的尤多诺,这下全明白了。
他早该猜到的,这个狡猾如狼的家伙没那么容易信任自己,也总算明白了他提拔自己当万夫长的原因。
这家伙吃准了自己没有退路。
就冲着城门口那堆脑袋,他不可能也没机会投降。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尤多诺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点了下僵硬的脑袋,把这烫手的山芋接了下来。
“是……”
……
就在天王军挥师东进的同一时间,西岚帝国的皇室在继紧急“动员”了狮州的征召兵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发布了“北狩”的召令。
召令写的很潦草,甚至于敷衍。
简单来说就是陛下好久没去北边的几个州逛逛了,让北州各地的大公们准备好陛下下榻的行宫以及家眷仆人的用度等等。
然而召令是这么写,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节骨眼上,天都上上下下任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发布这条诏令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北边狗、羊、鸟三个州被这召令弄得手忙脚乱,压根儿没想到皇帝陛下要来,还真就正儿八经的准备了起来。
至于东边的虎州、豹州,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在天都中养了自己的眼线。
一听到诏令,当地军阀立刻殷勤地向宫廷发去电报,而那电报概括起来便是——“陛下来我这儿!”、“陛下快往我这跑!”
甚至就连正在和灰狼军对线猛犸州都掺了一脚热闹,跟着发了一封电报去天都——“陛下看看我,我这儿有大象”。
至于最南边的蛇州,由于是帝国财政垫底,知道陛下不可能会来,因此没有吭声。
中部的象州虽然还算富庶,但毕竟就在牛州的边上,牛州丢了下一个就是它,因此当地的贵族也没有吭声。
而被虎州豹州军阀代管的罗威尔州部分地区,名义上的州府还在金加仑港,连个州长都没有,因此同样是一声没吭,继续踩缝纫机的干活儿。
巫驼当然不可能听东边那几个军阀的忽悠,但也没有真往北边跑,而是耍了个心眼,玩了一手“声北击东”。
他先让一队人马护送着太子以及后宫嫔妃们浩浩荡荡地出了北门。
至于自己,则带着皇后、爱妃、没有继承权的皇子以及一众仆人和心腹们偷偷钻出了东门,登上了等候在永流河边的皇家商船。
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篓子里,出宫的巫驼虽然松了一大口气,但也悲壮地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不幸遇难,或者在经过军阀的地盘上时被扣下,那皇位便由真正去“北狩”的太子来继承。
不过幸运的是,西岚帝国到底还有一口气,并没有真正的亡了。
即便皇室的威严已经扫地,这艘挂着绿底双刀旗和皇室徽章的皇家商船在开往金加仑港的一路上依旧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哪怕是在军阀控制的水域也是如此。
可能那些军阀们也没想到,他们的陛下真会往自己这边跑。
就这样,经过两天两夜的航行,怀着忐忑心情的巫驼,终于以一名“偷渡客”的身份,有惊无险地溜进了那片写满了屈辱的土地上。
而此时此刻,金加仑港的大多数居民们还都不知道,他们那位“尊敬”的皇帝陛下坐船来看他们了……
那尸臭味儿已经飘出了棺材
永流河的下游,金加仑港的内河码头,几个穿着制服的青年正在报亭旁边站着。
他们是这一带的水警,主要负责稽查走私,维持码头和航运秩序,以及打捞溺水的偷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