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军团大概是在为独立做准备,至于东方军团,八成也是一样。不过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历史恩怨,那个萨伦估计是担心我们趁乱偷袭。我们这边按兵不动,不主动挑衅,盯着他们在边境上的部署就行。”
楚光见过东方军团的军团长,那家伙是个很典型的寡头式君主。
那种家伙虽然狡猾,但对外的野心其实弱于对内的野心。
只要内部的利益集团不把他逼得太狠,这家伙自己是更倾向于守成的,对外的威胁并不大。
毕竟能闷声发大财为什么要赌呢?
这一点从他们逼死山穷水尽的格里芬、出卖整个东扩派就能看得出来,
而如今东方军团的地主们靠着和东方世界的贸易已经尝到了甜头,就更不太可能主动打破双方之间的平衡了。
否则他们赚了那么多银币去哪花?
至于凯旋城发生的剧变,搞不好正中了那个叫萨伦的军团长的下怀。
当然,为逝去的军团掉几滴眼泪还是必须的,否则怎么体现他的忠诚呢?
楚光忽然有点儿期待这位君主的表演了。
希望大裂谷的“首席先生”没有漏掉他的邀请函……
分崩离析!
巍峨森严的水泥堡垒,宽敞空旷的大殿内,冰冷的石阶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这里是位于诺顿城正中央的诺顿堡,众万夫长议事以及举行司仪祭司活动的地方。
在诺顿行省的古典民族语言中,“诺顿”即为征服的意思。
东方军团在占领这里之后,为记念尤里乌斯元帅修建了这座名为诺顿的军事堡垒。
而在之后的一个多世纪里,这座坐落在平原上堡垒,逐渐发展成了一座拥有上百万人口的大型聚居地。
这里不但有整个军团最历史悠久的军事以及工程技术院校,同时也是东方军团的首府,以及整个军团最恪守传统的地方。
当然,现在说这些有些扯远了。
此刻,一群穿着金黄色盔甲、披着猩红色披风的威兰特人正手持着蜡烛,面朝着足有十米高的尤里乌斯元帅全身像,神色庄严而肃穆地在心中诉说着对他的敬仰。
那金灿灿的颜色和猩红色的披风看着与丧事儿似乎不怎么贴切,然而却是威兰特人独有的悼念方式,并是最高规格的礼仪。
一切都因为他们的元帅曾经说过——
“不必为死亡感到恐惧和悲伤,那是所有生命最终的归宿。”
“如果有一天我就此长眠,你们应当穿上金黄色的盔甲和猩红色的披风,高举火炬为我送别,将鲜花撒向我,就像欢呼我的凯旋。”
或许当时尤里乌斯只是兴致来时随口这么一说,但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威兰特人都是这么举行葬礼的。
直到后来凯旋城出了几次火灾,当地的幸存者们才将手中的火把和鲜花中合了一下,换成了炙热而不失温和的蜡烛。
至于穿戴黄金铠甲和猩红色的披风的传统则保留了下来,甚至根据黄金铠甲的重量以及黄金的纯度都有相当的讲究。
一般而言,人们使用的祭祀器皿的价值,是与被埋葬者生前的荣耀成正比的。
也正是因此,站在这里悼念尤里乌斯元帅的众人几乎人均扛着两百公斤的铠甲。
在不使用外骨骼的情况下,恐怕也只有武德充沛的威兰特人能扛得起这么重的荷载了。
站在众人的面前,披着黄金铠甲的萨伦神色庄重而肃穆,将手中那只纯金打造的烛台轻轻放在了雕像前的石阶上。
到此刻为止,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万夫长们陆续上前,烛台放在雕像前,为尤里乌斯大人“守灵”,直到所有的蜡烛熄灭。
萨伦安静地退到了一旁,轻轻活动了下被黄金压的有些发酸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走到了他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联盟的边境上没有动作,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比斯特镇的表现有些紧张,包括蜜獾王国的部队也都集结了起来。”
萨伦微微偏了下头,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不用搭理他们,继续盯着联盟的动作就好。”
无论是比斯特镇还是蜜獾王国,对于东方军团来说都不过是只蚂蚁罢了。
看来联盟猜到了他的意思,而且也确实没有趁火打劫的意图。
只要将部队全都调到东边,凯旋城的变革就能不受干涉的影响了。
而到时候他们也能顺理成章的独立,甚至还能和老东家凯旋城维持不错的关系。
毕竟那里是威兰特人出征的起始之地,他也不太想和老家的伙计们把关系闹得太僵。
不打内战。
对各方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毕竟时至今日仍然有不少威兰特人将凯旋城当作是精神故乡,哪怕他麾下的许多万夫长也是一样。
虽然在葬礼上露出笑容不大合适,但他的嘴角还是不由轻轻翘起了一丝笑意。
果然,和聪明人下棋总是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