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海平面上出现的一只只木筏,站在驱逐舰甲板上的马洛克整张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如同疯了似的瞪大了双眼。
“妈的……”
此刻横在他面前的少说也有数百条船!
在发现轮渡行不通了之后,这帮家伙竟然采取了化整为零的战术!
别说是他区区一艘驱逐舰,就是把凯旋城的飞艇全都沉在海面上,也拦不住这么多条船!
那些人毕竟是威兰特人,和他的血管中流着同样的血,他总不可能开炮将他们打沉!
甚至别说是开火了,这帮人要是落水了他还得上去救人!
“这帮疯子……不要命了吗!?”
马洛克语无伦次地咒骂了一声,手立刻按在了肩头的通讯器上,朝着近海防卫舰队的指挥部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消息一级一级的上报,很快一路上报到了凯旋城,接着传到了光荣院。
当从电话里得知提尔军团长的下一步棋,战地佬整个人都瞪圆了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了一句“卧槽!”。
这家伙已经不是掀桌子,而是特么的杀疯了!竟然连去城市化这招都使出来了!
得亏两个行省只隔着一片最近处只有两百公里宽的海。
这要是再翻上一倍,这帮炮灰们一个也别想上岸,全都得淹死在半路上!
雷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双手死死握着椅子的扶手,忽然“砰”的一声竟是将那椅子的扶手给捏的四分五裂。
“这是对威兰特人的种族灭绝,不能再让这家伙这么继续胡闹下去了!”
看着一脸错愕的执政官,这个已经172岁高龄的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渗人的杀气,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执政官先生,对南方军团宣战吧!”
无招胜奇招
威兰特行省南部的海岸线,一条条木筏和小船搁浅在岸边。
这五花八门的船舶中间还混杂着一些没处理干净枝杈的木料和浸了水的箱子,那一片狼籍的模样就像遭了海难。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蹲在岸边上的威兰特人大多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有的抱着湿漉漉的肩膀瑟瑟发抖,有的将脱掉的衣服晾在树枝上,坐在火堆前打着“阿嚏”。
而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时不时有人从海里艰难地爬出来,在其他同胞的帮助下挣扎到岸上。
凯旋城近海防卫舰队放下了船上的水兵们也在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用橡皮艇和绳子抢救那些被卷入海浪中的可怜人,并将他们带去岸上。
这些蜷缩在岸上的威兰特人在巴托亚行省的遭遇各不相同,但此刻的境遇却大抵都是一样,全都被海水泡成了落汤鸡。
由于凯旋城的关闭边境政策,大多数从巴托亚行省发往威兰特行省的轮渡都被扣在了威兰特行省的码头。
不惜一切代价向被疏散人群的南方军团只能征调了所有一切可用的船只,这其中甚至包括渔民的渔船,甚至是从民房里偷出来的澡盆。
绝大多数的威兰特人都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参与到了这场以使命之名的行军。
能够坐上正儿八经的轮渡那都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亦或者是万夫长的家属。
许多人干脆是被骗到了巴托亚行省北边的码头,坐上了登陆部队用的气垫船。
这些气垫船油箱通常不大,南方军团自然也不可能给他们准备备用的油桶。
不少气垫船开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没了用,只能用人力桨划完剩下半程。
还有一些倒霉鬼就更可怜了。
他们连气垫船都没有分到,被一群扛着枪的异族士兵暴力赶上了木筏,然后好几只木筏拴在一起,连着一艘快艇就往海对岸跑。
一些木筏在后半程干脆就解体了,坐在木筏上的威兰特人只能拼命的抱住那些东拼西凑的木料,然后等待对岸的近海防卫舰队救援。
而更令那些近海防卫舰队的水兵们气得发抖的是,参与到这场死亡行军中的威兰特人竟然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南方军团的年轻小伙子基本都被送去了前线,没去前线的也在军队里服役。
仅有的那些男人要么是前线退下来的伤员,要么是在城中做着体面工作的工程师或者技术员以及其他行业的市民。
近海防卫舰队驱逐舰的甲板上。
看着被士兵们救上船的老头,马洛克舰长忍不住说道。
“你们疯了吗?凯旋城已经关闭了边境,你们就算在威兰特行省上了岸也到不了那里!”
“关,关闭边境?”裹着毛毯的老头一脸茫然,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没听说过……亲卫队的士兵和我们说,到了岸边有船接我们,结果到了岸边我们才发现大船已经走了,只有几艘一个浪头就能打翻的小艇!”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头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气的嘴唇直哆嗦,“狗曰的提尔……我们到了岸边什么都没有!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他的话刚说完,旁边另一个裹着毛毯的中年男人便嘀咕着说道。
“亲卫队?你们是亚文特城里的吧,撵我们走的是第117万人队,那帮家伙可不客气。他们上来就说联盟发明了什么死剂,又说什么瘟疫要来了,要弄死所有威兰特人。他们提都没提什么尤里乌斯元帅的葬礼,也没说什么有船等着我们,直接就把我们赶进了卡车。”
听着两人的交谈,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也插嘴加入了进来。
“喝……他们还和你们说了那么多废话?我们住巴托亚行省北边的小镇,本来以为就算打仗了也打不到我们那儿,结果联盟这都还没打过来,就挨了自己人的揍。”
那老头瞪了下眼睛,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