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宣慰使衙门府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厅房过道屋里屋外东一箱笼西一挑子的尽是散乱物件,王积翁正吩咐亲兵侍卫赶紧打点行装收拾细软,准备拍屁股跑路了。
王积翁正在恼怒烦躁、沮丧惶恐之际,忽听得院子里一个女人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天杀的贱贷,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你不就仗着老爷喜欢你的肥屁股,才敢这样放肆么。”
“你呢,一条骚狗,一天到晚裤裆里流水,又是什么好东西。”另一个女人的尖嗓子也毫不示弱。
王积翁顿时勃然变色,拔腿就往门外跑。慌不择路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亏门口守护的侍卫眼明手快,赶紧上前一搀,才不至于摔个嘴啃泥。
“成何体统,呃,你们成何体统!”王积翁刚刚站稳,就朝两个吵架的小妾大声喝斥道。
王积翁开口大骂时,只见第四房小妾怒目圆睁,双手叉腰,站在一捆行李旁边,二房小妾则歪坐在地哭闹。十几位帮忙打点行李的士兵站在一旁看热闹,见宣慰使大人跑出来发怒,都慌忙闪开,干各自营生去了。看到这幅景象,王积翁气不打一处来,恶声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你们吵什么?说,为什么吵?”
两个女人一个站着咬嘴唇,一个坐着抹眼泪,都不答话。
“你们聋了,哑了?”王积翁唾沫乱飞,接着目光四下睃巡,喊他的管家“李忠,李忠”
“老爷,小的在。”李忠从一堆码得高高的行李后转出来。
“他们为什么吵?”王积翁问道。
李忠嗫嚅着道出事情原委:李忠按王积翁吩咐安排人收拾一些家私行李。王积翁的四房小妾各有不少东西,乱七八糟的一件也舍不得扔下。收拾下来,把个内院竟堆得满满的。李忠只好找四位小妾一个个地劝说,把不太紧要的物件撤下一些。大妾和三妾好歹清了一些出来,二妾和四妾却顶着不办。而且互相攀比,越说越气,不但吵了起来,还花拳绣腿地打了起来,这老四身强力壮,一把将老二推了个跟斗。
李忠陈述时,两位小妾依然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冲过去厮杀。
王积翁吩咐老三把老二扶起来,没好气地两位小妾吼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光复军马上就要打进城了,还惦记着这些破烂东西,惹恼了我,把你们全丢下,我谁也不带了。”又冲着老四骂道:“你若把老二一掌推成了残废,你就服侍她一辈子。很能打吗,你果真有穆桂英的本事,去把光复军给我挡在城外。”王积翁在这边骂,那边老大已领着这几位“巾帼英雄”退到后院里去了。
王积翁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行李,又对李忠说:“甭管她们,只收拾一些要紧的物事,赶紧走。”
“轰,轰,轰”城东港口处突然传来了爆炸声,吓了王积翁一跳“怎么了?港口出事了吗?”转头赶紧吩咐亲兵道:“你快去看看,港口那边出什么事了?”
亲兵走后,王积翁听着港口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心乱如麻,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
“大人,大人。”亲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说道:“光复军光复军的舰队突然突然开进了港口到处开炮打散了水门的守卫已经杀进城了。”
“啊!”王积翁眼前一黑,颓然坐回椅子。
“报”给王积翁的打击还没完,又一个亲卫飞跑进来“大人,不好了,董将军派兵围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