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了,我听听就行了。”许汉青点了点头。
“这是关于北元民情的情报,”李芳凝开始念了起来“现在北元的交钞已经价值大跌,又由于南方的经济封锁,民间物价高涨,百姓怨声载道。官定的盐、茶引价和米粟折价又提高了好几倍,不光小民生活异常艰难,连那些清廉的官吏也难以糊口。”
“阿合马当政后将各地钞库的金银解运到大都,维持纸钞信用的硬通货被抽走,使民间的纸币无从兑换成为无本虚钞,北元政府又将滥发滥支交钞作为应付财政危机的常用手段,转嫁负担到普通民众身上,如此的做为,再加上咱们的推波助澜,通货膨胀不加剧才怪呢。”许汉青闭着眼睛做着评价。
“我在北方行走的时候,见到不少各级钞库官员趁机倒卖金银,苛索倒换交钞的民众,那个时候,交钞行用起来就有了滞涩的迹象,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交钞便一文不值了。”李芳凝插嘴道。
“没有一个好的吏治,自然会变成这样的状况。北元理财政策的失败,首先是用人政策的偏差,色目人大多出身商贾,商人的本性又使他们在横征暴敛的同时也肆无忌惮的为自身敛财致富,修养的缺陷使他们在聚敛时更加的不择手段,这也无疑极大的败坏了政府和官员的形象,使一般民众彻底失去了对朝廷的信任。”许汉青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汉人儒臣的无能也暴露无遗,他们只会空洞的强调“节用”“爱人”的沉词滥调,无视财政日益恶化的现实,毫无实际解决现实财政问题的能力,僵化的将自身摆到解决财政危机既定目标的对立面,这也标志着儒学知识分子阶层开拓进取应对时务能力的丧失,保守退化,固步自封特点的形成。”
“能透过一个简单的物价上涨问题,看得如此深入透彻,这世上也只有夫君能做得到了。”李芳凝自豪地说道。
“呵呵,这个财政问题是非常深奥的,我懂得也只是皮毛而已,哪里谈得上深入透彻。”许汉青谦虚道。
“这个是南方来的通报,实行土地国有化后,有些新光复的地方出了一些骚乱,都是一些豪族地主挑动的,陈吊眼在两广大开杀戒,已经平息了大规模的骚乱。但是陈先生和政府官员好象有些担心。”
“那些只有家族利益,没有国家利益的豪族地主,对他们不能手软,南方的战事已经暂停,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梳理一下,给陈先生回信,告诉他不用担心,等我结束了此次军事行动,率兵南返的时候,看还有谁敢炸刺。”许汉青拍着桌子,非常生气“再给陈参谋长送信,让他以总参谋部的名义,给陈吊眼和张天河下命令,给他们两个月的时间,给我彻底解决地方上的骚乱,把那些不服从政府命令的豪族大户给我连根拔起。”
“好,我呆会儿就写。”李芳凝答应道。
不实行土地国有化,那些拥有土地的豪族大户在地方上便有很大的影响力,这样对于许汉青下一阶段实行的地方选举十分不利,虽然实行地方选举至少也需要三、五年以后,但未雨绸缪,每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将许汉青的布置延误。
“我就不信了,大多数百姓都能从中得到好处,这一小撮人还能翻了天不成。”许汉青依旧余怒未熄。
“就是,百姓有了土地耕种,三年不交税赋,他们还能支持那些豪族大户吗?几条臭鱼翻不起什么浪,夫君不必如些动怒。”李芳凝在旁劝慰道。
“这里还有一份密报,是韩庆玉韩大人送来的。”李芳凝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又不是外人,你去把书架上那本孙子兵法拿来,译出来念给我听。”许汉青笑着拍了拍李芳凝的翘臀,亲热地说道。
李芳凝嗔怪地白了许汉青一眼,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密报上说,霸权计划已经安排妥当,请示执行的时间。”
“告诉他,等我率军南返的时候,便是霸权计划实施之日。”许汉青笑着指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