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不介意。”
梁晏态度好, 仿佛不需要适应，便能代入医生的角色，将病人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体贴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
先前那股熟稔调笑的口吻消失无踪，他变得疏离客气，像一位正经又带点冷淡医生。
这种骤然的变化让明越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平息没多久的怒火再度升起，化成一团呛人的浓烟, 堵在胸口，哽的他难受至极。
明越伸手接过他拿起的白色手套，“我来。”
他托着梁晏的手指，戴手套的动作却很缓慢，那双手白皙指骨分明，青筋脉络线条漂亮，他似乎看入了神，等了许久也没有戴上一只。
梁晏也没催他，更没有借此机会调戏他两句，或是捏两下他的手。
本来没什么不对，可和原先对比，某处蓦然空了一大块。
明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三两下戴好，脸色很淡，道：“还有口罩。”
“麻烦了。”梁晏抽出一只口罩递了过去，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除了没穿背包里的白大褂，梁晏口罩手套带上后，依旧掩盖不了他那身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
他耐心的询问病人，“从哪里开始？”
明越抿了抿唇，他不适应这样的梁晏，顺手拿过桌上的听诊器扔了过去，“用这个。”
他动作带着挑衅的味道，后退到办公桌边，直接靠坐了上去，像是要进行某种办公室交易。
梁晏唇边的笑意藏在口罩下，他慢条斯理走过去，俯身弯腰，敷衍的将听诊器放在明越胸口，另一端放在耳朵两侧。
这间隙，明越余光瞥见那两个贴着照片的赝品在不远处，坐着同他和梁晏一样的举动。
那两张脸的代入感太强，从旁的视角看，才发觉这姿势多暧昧，明越别开了眼。
不需要解开外衫，梁晏便说好了，他直起腰身，手里的听诊器被拽了回去，明越没让他轻飘飘揭过。
“医生，你太敷衍了。”
病人的难缠好似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
梁晏的表情看不明晰，他的声音隔着一层，低沉磁性的嗓音似裹了朦胧的雾气，“那要怎么做？”
“没有医生会让病人穿这么多的衣服听心跳。”明越眼尾上挑，浅色的眸底落了道阴影，像澄澈明亮的湖中埋了只宝箱，诱着人深陷，挖掘。
也没有哪个小绵羊，主动把自己剥干净了送到狼的嘴里。
透着股无知无惧的勾人。
梁晏顺从，守着规矩妥协道：“我不能越界，只能辛苦你将外套脱掉了。”
明越见人上钩，跟着他步伐来，忐忑的内心平缓了些许，他外面穿的是件针织马甲，扣子很大，很好解。
医生太守规矩，病人就会得寸进尺。
然而在他解开第一颗扣子的时候，那位颇有分寸的医生俯下身，慢悠悠开口道：“其实……”
“就算隔着两层衣服，我也听清了你的心跳声，很有力，很强壮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