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被扭住耳朵,疼得面目扭曲,连忙跟她求饶。
钱婶子念叨起今日又有人来拿东西给家里面,让她在白谨面前替他们说好话。
“你没答应他们吧?”老钱连声问。
钱婶子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当初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在人那么惨的时候都不伸出援手,还只会嚼舌根,现在知道别人辉煌了,想来分一杯羹,我呸!做他的美梦去吧!”
老钱也摸上了自己的旱烟枪,里面没有烟丝,只能含在嘴里过个瘾。
他含糊不清地说:“你没答应就好,他们的儿子都已经去矿区挣钱了,竟然还不知足。”
钱婶子嫌弃地斜睨他一眼,“你不也是一样吗?”
她郁闷道:“都怪当初没学好女工,现在只有咱儿媳去了布坊工作。可惜不是绣娘,听说绣娘的工钱更高呢!”
老钱倒是看得挺开:“就咱们这些粗人,手上竟是做惯了重活的茧子,哪有这个机会选做绣娘。”
夫妇俩计划着把儿子儿媳,还有老钱挣得钱存起来建个火炕,明年再买一头黄牛,这样他们就有更多时间去工坊做活。
今年也给孩子们扯块布置些新衣,还能在过年时买大鱼大肉补身体……
年前,广兴县就有不少类似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正在畅想着美好未来。
前面忘记提白谨的外祖一家,实在是事情太多,他都快忙忘了。
他们火急火燎地从隔着好几个县的江左县赶来,看到的却是张氏完好无损,面色红润的模样。
甚至以往白老二还在时都难以企及的县城房子,他们家现在就眼也不眨买了一套,还是个带小院子的。
当时大舅一家快惊掉下巴的样子,白谨至今都难以忘怀。
今日又遇上表姐,白谨才从久违的记忆中翻找出他们的存在。
说起他们的事,那也是家长里短,常常被街坊邻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俗话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外祖父一家疼爱出嫁的幺女,也就是白谨的娘亲张氏,但是对于他表姐这个孙女一直不甚满意。
白谨有两个舅舅,大舅家只有一个女儿,二舅却是两个儿子。
因着此前大舅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外祖父一直想要大舅过继二舅的一个孩子,将来好为他摔盆。
两家都没同意,这事就这么拧着,导致原本和睦的两家人早就有了裂隙。
趁着张氏的事,大舅一家马不停蹄地赶来,也是想从压抑的家中逃离出来,松口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