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薛长鸣停了下来,转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晋乐安,一双眼睛似乎含着泪。
晋乐安走了过来,将脆皮鸡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又将手中的猫举在身前。
薛长鸣眼前一亮,那是一只橘白相间的三个月左右的橘猫,软软肚子是大片白色,就这么眯着眼趴晋乐安手上,很是可爱。
“送你…”晋乐安说。
薛长鸣楞楞的接过橘猫,摸了摸那柔顺的毛,似是想到什么,忽然抬头,看着晋乐安,他放下猫就扑到晋乐安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脸在他的锁骨处蹭了蹭。
“乐安,你回来了对不对,你最近怎么了…”说着有些哽咽了起来,想讲自己心里是委屈全都说出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晋乐安什么都没说,抬起手在薛长鸣后背顺了顺。他感觉心里的牢笼被那只猛兽撞了撞,心里苦笑一下,本想让橘猫转移一下薛长鸣对自己的注意力,未曾想自己会面对这样的考验。看着薛长鸣这般委屈的模样 他又不忍心推开了,只能任他抱着…
薛长鸣以为晋乐安回来了,正开心着,可晚上晋乐安还是要分床而睡,他的心又从云端瞬间跌回了谷底。
日子还是像往日一样一日一日的过着,唯一不同的是薛长鸣多了一只猫,薛长鸣给他取名叫橘子。
晋乐安还是早出晚归,晚上回来草草洗漱便睡了过去。第二天给薛长鸣做好早饭就出了门,薛长鸣不知道白日里晋乐安去了哪儿,他找过,齐云山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就连后山狩猎区也斗胆去了一回,还是没看见晋乐安的影子。只能在家一边练着剑一边照顾着橘猫。
师傅早就不唤他们去练剑了,只是偶尔会抽查一下,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他每天除了练剑,就剩跟橘猫大眼瞪小眼了…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薛长鸣实在忍不住了,他一定要问清楚。其他人对他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可这人是晋乐安,是从小无时无刻陪着他的晋乐安…
有天,薛长鸣早早起床,将正准备出门的晋乐安堵在了书房…
你定是有了心仪之人!
这天,晋乐安看着堵在书房门口一脸委屈的薛长鸣,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晋乐安转身去书架上拿了本书 ,走到书桌前,坐下去捧着一本书看起来。
薛长鸣就这么看着晋乐安,他有太多不解,太多委屈。他想问晋乐安为何突然就变了,想问他是不是忘了以前跟自己是多么多么好,想问他,是不是不要他了…越想越委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总感觉说出来,他就好像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显得太矫情,可不说,他又实在是难受…
晋乐安抬眼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薛长鸣,先开了口。
“长鸣,你可曾有过心仪的女子?”晋乐安本是想问他,是否知道自己婚约之事,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他怕薛长鸣说知道,又问自己近日为何这般反常,他该作何解释?
“嗯?没有啊?”薛长鸣条件反射的回答,“我还未曾想过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晋乐安深深的看着他,若有所思,薛长鸣从不会骗他,看来薛庭昌还没有将此事告诉他。
薛长鸣看着晋乐安,忽然回过神来 ,晋乐安为何会这样问,难道晋乐安已有心仪女子,只有这样,他这段时间的反常才说得过去。确实,若有了心仪之人,还跟自己像往常那般,确实不大好…
“乐安呢?”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他想听晋乐安亲口说出来,薛长鸣垂下头,就像一个等着审判的小孩。
晋乐安复杂的看着薛长鸣,他想说,有,那人是你。可他不能说,二人皆为男子,如此有违伦常之事,他能想象出薛长鸣知道后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就算薛长鸣能接受自己 ,那一纸婚约且是天子钦赐,抗旨不遵是什么后果,他不敢想。薛庭昌知晓后会有多失望,天下人又会怎样看待薛长鸣。他不敢赌 ,这本就是一盘无解的棋。
晋乐安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薛长鸣不是薛庭昌之子,若薛长鸣没有那一纸婚约,没有这些羁绊,只要薛长鸣答应,他一定会带他走,生生世世跟在身边谁也别想将他们分开,他才不怕那些世俗眼光,什么天理伦常他才不在乎。可事实改变不了,虽然他从不怕那些世俗之人的闲言碎语,可他舍不得让薛长鸣也经历这些,薛长鸣那般纯洁美好,他怎么忍心将他拖入黑暗中,这黑夜孤魂,有他一个就够了…
“没有…”晋乐安缓缓说道,是的,他说了慌,骗了薛长鸣,也想骗自己。
“胡说,若没有心仪之人,那你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作何解释?”薛长鸣像受了什么刺激般,向晋乐安这边大胯几步。
走到书桌身前将正要起身的晋乐安摁了回去,双手撑在晋乐安肩上,眼里除了愤怒 ,也有难过,他觉得晋乐安骗了他,朝夕相伴的晋乐安,竟然骗他。
“长鸣…”晋乐安轻声唤道,看着薛长鸣这个样子,他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你还不肯承认,你这段时间这般冷漠,定是有了心仪之人,那女子肯定送过你什么信物,且让我搜出来,看你怎么解释…”薛长鸣说着便跨坐在晋乐安腿上,压制着他以防他逃跑。薛长鸣伸手在晋乐安衣服里翻找着。
“长鸣…”晋乐安挣扎着试图制止他的行为,可这是薛长鸣哪还顾得了这么多,一个劲儿在晋乐安怀里摸索…
“薛长鸣…”晋乐安大吼一声,喘着粗气,红着脸看着他。
薛长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楞楞的看着他,这是晋乐安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那冷漠又带有怒意的语气,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突然,薛长鸣感觉腿间有什么东西顶着他了,硌的他有些难受,他以为是晋乐安的腰牌,伸出手想将它拿开。
此时,橘子从窗口跳进来,又跳到了桌上,将桌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又飞快跑出书房,桌子太高,似乎还摔了脚,跑的时候还抖了抖后腿…
腰牌掉地的声音让薛长鸣回过神,他楞楞转过头,见那地上躺着的不是腰牌是什么。脑子“嗡”的一声,同为男子,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身下硌着他的是什么。
薛长鸣突然起身,看了一眼座椅上一脸窘迫憋红了脸的晋乐安,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冷静了下来,他理解晋乐安刚刚为何那样暴躁。同时,也很难过、失望,心里不停自嘲着,
看 ,身体都比嘴诚实,还说心里没有心仪之人,可为何提到那人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
薛长鸣蹲在地上,拘偻起来试图缓解心里那一阵阵难受,晋乐安心里有人他可以理解,让他难过的是晋乐安居然骗他,这五年来二人朝夕相伴何曾有过欺骗?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缺失感让他越来越烦躁,无处可泄。
薛长鸣捶了捶心口,站起身,拿起剑,在院子里胡乱挥舞起来。
此时,晋乐安已经整理好自己从房里走出来 ,见薛长鸣在院子里一遍一遍舞着剑,沉默着走出了院门。
薛长鸣这样的反应他早就预料到了,他果然接受不了这种事,看来,以后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从那以后,二人便再没有说话一句话,晋乐安日日呆在密室,后来云逸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可以暂住他那里。就这样,薛长鸣留在了自己的院子,晋乐安住在了云逸的院子,二人只有在竹苑的时候,才能匆匆见上一面。
有天,薛长鸣在家中撸着猫,还是没能从晋乐安骗自己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突然,他有个猜想,难道是离蛊后遗症?离蛊…“离”…晋乐安这个样子,可不就是离开了自己嘛,他觉得要去问问洛白。
薛长鸣进厨房拿出唯一一盒桂花糕,咂了咂嘴眼里很是不舍。但是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于是便带着桂花糕去了洛白的院子。
薛长鸣刚推开洛白的院门,就愣住了。
只见洛白背靠在窗口,大敞的衣裳露出了雪白的肩膀,有一个人一只手抱着洛白的腰一只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好像摸索着什么,头在洛白露出的锁骨处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