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猛的回头,身后的白铃兰猝不及防刹住脚,“怎么了?”
“你们家有什么特别隐蔽,适合藏人的地方吗?”
白铃兰细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答道?:“没?有其他的了,那些地方我都带你去看过了,剩下的就是五哥的院子,他的院子我少去过,也不是很熟悉。”
话音刚落,绮兰便如同一阵风,径直冲向?白砚的书房。
开门便是正在打扫的送青。
送青甫一见?来人,立刻道?;“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绮兰拔下金钗直接冲了上去,语气无?比的阴森:“说!柳琴在哪!”
朝中同?好都发现了,世子今日心情非常的好,跟人说话也比往常多了几个字,一惯不耐冷淡的表情,今日竟多了几分离奇的耐心。
这位主自小战功显赫,见过的大场面,受过的嘉奖无数,但是那张脸上从来就没有过别的表情,近日还是头一遭如此明显而且外漏的喜悦。
众人趁着?这当口,都上前与之寒暄了几句,想套出世子近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但是这位主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牢固,面对众人的套话与打量,滴水不漏,也没有套出任何信息。
众人扼腕哀叹。
连董思语也都察觉到了白砚的喜悦,忍不住上前阴阳了几句:“当心乐极生悲!”
白砚并?不理会他?,一等到下朝后,就迫不及的赶往约定的地?方,连脚步也比往日轻了三分。
下了马车,径直来到桥头水榭,白三问他?可要先去轿中等着?,外面风大。
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她很快便会来。”
想让她来的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他?。
白□□下,不再言语,站立在一旁陪大人等着?。
天色渐晚,空中也飞扬起轻柔的小雪,落在肩膀还有睫羽上面。
只是那早该到之人却依旧未到。
白三再次忍不住上前,“大人,可要卑职派人去府中催促,许是姑娘忘了时辰。”
“也可。”他?迟疑着?轻轻点点头,“也不必催促,随她的时间便好。”
白□□下,找人去府中通知姑娘。
转头回来之时,远远的看见大人捏着?一个?花灯,花灯上写着?话,喃喃自语,“她定会很喜欢。”
白三赶紧挪开视线,不敢再看。
时间缓慢的溜走,冬夜转至漆黑,桥头水榭上依旧人肉攒动,看上去热闹了一整夜。
派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始终未得到回应。
天色将明,坐在台阶上的人睫羽都结成?冰雪,身边的花灯铺了一地?。
他?缓缓起身,他?挥了挥手:不必演了。
桥上,水榭之中,闹市之中的人便纷纷
停住,收起了手中的动作?。
“就这样吧。”他?轻又?长的吐了一口气,阴影中的脸竟显现出几分沉郁冷峻。
手中的花灯也被他?扔在了地?上,那花灯上还写了几个?字,仔细一瞧,便看见力?透纸背的笔迹写着?:希望兰兰平安喜乐。
放眼望去,所有的花灯上都写了不同?的话语,只是时间太?久,里面的灯早已经熄灭,花灯零落一地?,无人在意。
日出黎明,他?似乎有了几分疲惫,连那一直挺拔笔直的身影也显得有几分颓丧。
身边的人迟疑的上前:“大人,不继续等兰姑娘了吗?要不奴再去派人催她?”
良久,白砚揉了揉太?阳穴,气息中仿佛带着?一股青木潮湿的味道:“不必了。”
她不会来了。
小摊贩,路人,情侣,公子小姐们全部散去,今晚他?们的表演也全部宣告落幕。
本来听说是一位大人为了讨一位女子的欢心,特地?让人准备的,却没想到那女子却一直没来,反倒让这位大人枯等了一夜。
江面上乘喜船上的花,经过了一晚的寒风逐渐失了娇嫩。
听说大人是想得到神明的祝福,于是自己重新派人做的乘喜船,又?派人准备了花雨。
祈求上天会赐福与他?与那位姑娘。
可假的就是假的,神明不会赐福与他?们,那位姑娘也不回来。
那位大人等到的也只是一个?平凡而又?寒冷的冬夜。
地?上的积雪慢慢的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众人领了丰厚的赏钱便急着?回家?了。
只剩白砚一人在原地?,宽大袖袍下的手被冻到僵硬发紫。
他?挪着?身躯一步步往回走。